“噗~”
这回秦婉柔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嫡母冰冷眼锋扫过,忙又低头忍笑。
什么“家学渊源”,不就是嘲讽许姨娘当年是个养蚕女,然后爬上父亲的床才来的京城吗?
秦苏头更低了,说的话却字字清晰:“母亲抬举女儿了。实在是女儿真的做不到……”
“什么叫做不到?”
张氏陡然沉了脸,声音也变得严厉压迫:“我特意在嬷嬷面前夸了你的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嬷嬷帮腔:“就是啊三小姐,夫人让你三日一送,可都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不断勤勉,技艺才能得到提升。你可不能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啊。”
张氏冷哼一声,打断她:“你和这不知感恩的丫头说什么?就当我的好心喂了狗罢。”
嬷嬷忙安慰张氏,又皱眉催促秦苏:“三小姐,你还不快点谢谢夫人。”
这般唱念做打的一套下来,换成柔弱善良的原身,早就已经无奈屈服了。
熬夜点灯,也会尽力完成嫡母的要求。
更不要说什么诉苦了。
可是今天在这里的是秦苏,深信“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于是她抽抽鼻子,眼泪说来就来了:
“女儿不敢辜负母亲的一片好心,但实在是姨娘病重,女儿只有一双手,每日做饭洗衣,劈柴打水,还要照顾姨娘,已经是分身乏术了,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刺绣啊,请母亲垂怜。”
“你放肆!”
原本只有三分生气的张氏在听完秦苏的话后,怒气直接涨到了七分,猛拍了一下桌面,怒目圆睁呵斥道:
“你这是在指责我克扣你衣食,故意为难你是不是?”
秦苏摇头:“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实话实说,姨娘缠绵病榻多时,女儿实在没有办法。您若是不信,可以问柔儿妹妹。”
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秦婉柔直接否认:“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妹妹你前日明明……”秦苏抬头想和秦婉柔争辩什么,却被张氏直接打断:
“够了,你姨娘不过贱命一条,哪儿轮得到府中小姐照顾?你既然照顾不好,就把她移出来,让别人照顾,你专心刺绣便是!”
一句话,让原本看戏的秦婉柔莫名有点不舒服。
姨娘怎么了,姨娘也是人啊。
她不禁想到自己娘亲提起嫡母时,说她刻薄善妒,若不是姨娘受宠,有父亲护着,她们母女的生活,不一定比秦桑桑母女好。
嫡母苛待秦桑桑母女,其实是泄对她姨娘的恨。
想到这里,秦婉柔看向秦苏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以往到了这一步,惹嫡母怒,原身怎么都该服软了。
她最是善良孝顺,拿捏她姨娘,基本就拿捏了她。
“多谢母亲……”
听到秦苏道谢,张氏刚要勾起嘴角,就听到她后面半句话:“愿意为姨娘请大夫,女儿感激不尽。”
张氏笑容一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