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出门的时候动作很轻,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弄出响动,隔壁屋里张伟的呼噜声不小,我也赶紧回了自己那屋,逼着自己睡觉。
这些天没有间断的这样玩命,我明显感觉自己困的不行了。
就算是这样,转天早上我和张伟依旧跟着阳光一起到了伍叔的家,天亮鸡鸣野魂归,伍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
院子里面很安静,我们一处处寻找,总算是在东面的屋子里找到了伍叔,此时他脸色苍白,平常宝贝得和什么一样的大妆匣就被丢在地上,他歪倒在炕边的被窝堆上,就那么倒着!
衣裳和鞋子都没有脱,吓的我和张伟赶紧上前,一个抱着伍叔的上半身,我伸手过去试探伍叔的鼻息,因为现在伍叔的脸和给死人烧的纸钱一样焦黄,嘴唇更是白得不见血色。
“大舅,你这是咋地啦?”
张伟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带着鼻音的摇晃伍叔的身子,我的手才伸过去,就叫伍叔一巴掌给拍到一边,“嚎个屁,我还没死呢。”
他这一出声,我俩才松了口气,但是伍叔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平时这样的话可是吼得震人耳膜,但是今天跟个猫叫一样,温温柔柔的出口。
“伍叔,你是不是受伤了?昨天晚上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立刻想到昨晚我俩的分工,显然伍叔那边出了意外,不然伍叔现在的脸色不会是这样的状态。
伍叔没有说话,伸
手在口袋里拽出十块钱交给张伟,“累死你大舅我了,去买十块钱包子,我好吃口东西续命!”
张伟站在伍叔的背后位置,他没发觉什么嘿嘿一笑,拿过钱就跑了,真当是天下太平一样。
但是正对伍叔的我看到了他在动手臂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期间还疼的缩了一下,整张脸的肌肉都跟着一抽抽。
张伟离开,屋里就剩下我俩,我才没有避讳的问道,“伍叔,你昨天遇到了什么,是不是伤到哪了?”
伍叔不再隐藏,靠在了后面的被垛上,长出了一口气,呻吟出声,“他奶奶的真是疼死我了,你伍叔看来是真的老了!”
现在这个时间,村里的包子铺才刚开门,张伟这趟至少要二十来分钟才能回来,他得在那等包子制作了再蒸熟,我们还有点时间说话。
伍叔定定的看着我,“三蔓啊,叶旭那边你处理好了?”
“嗯,我用铜板沾鸡血帮他换了替身,纸船渡魂送到枉死城了。”
伍叔勉强的露出一个带有鼓励的笑容,称赞道,“不错,真是不错,你伍叔自问做这事也不一定做的比你好,我八成会把叶旭那王八蛋揍得只剩下半条鬼命,丢上纸船完事,我感觉你这小丫头要大成了啊!”
我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抓抓头皮,“我这离大成还远着呢吧,背书倒是大成了。”
伍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三蔓,咱们村要有大事啊,伍叔现
在这样子你也看到了,昨天我这是拼了老命,才好歹是把那些家伙给困住,但是时间不会很久,最近咱们村因为那些家伙也不会太消停,你要做好准备,伍叔现在能帮上你的不是太多,我这现在动都费劲。”
伍叔的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一脸的苍白,好像比刚才更严重了些,我没敢耽搁,帮着伍叔把鞋子脱了,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叫他能更舒服的躺在炕上,拽了被子给他盖上才着急的坐在炕边。
“伍叔,到底是咋回事啊?这小桃红我遇上的时候没见太凶啊?你这是伤到了哪?要不我叫车咱们上医院吧!”
伍叔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模样,记得我之前必须在宅子里躲重丧之险的时候,他可是身手矫健的几步就能窜上我家快三米高的院墙的,现在这样叫我好像没了主心骨。
“上医院没大用,一个是阴气入体,另一个就是肋骨摔断了几根,到医院大夫也是只能叫人在炕上养着,还不如在家自在。”
因为刚才的挪动,伍叔显然很是痛苦,缓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三蔓啊,现在伍叔有件大事要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听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伍叔后面说的该是关于昨晚和小桃红遇上相关之事,立刻正了神色坐好听着。
没想到伍叔还有心思开玩笑,惋惜的说道,“咱爷俩最近是别想出村了,外
头还好几个大活等着咱呢,看来是和这笔外财无缘了!”
心疼完没赚到的钱,伍叔才转回正题,“这小桃红你遇到的时候也许不凶,但是咱扛不住人家鬼多,加上你遇到的还是白天,八成是来踩盘子的。”
“这事情你伍叔可好一顿打听,村里有年纪的老人不多了,这事更是没人提。”
“算算时间,快百来年了……”
我听伍叔这么说,知道事情里有些隐情,就安静的听着。
那时候还不是像现在这么好的年景,我们村算是十里八乡生活比较好的一处,还有个大财主。这年正好就是财主儿子成亲,整个村子都在忙着帮财主家庆贺。
财主也是高兴,从很远的地方花重金请了一台子戏班子来热闹一下。当天晚上全村老少几乎都在村里财主家不远的老戏台子那看戏。
大家鲜少听戏,好不欢乐。
戏班子收了工,拿着赏的大洋离开,哪知白天刚出的村,快到晚上的时候,居然狼狈的返了回来。
财主老爷当时也很惊讶,刚要询问发生了什么。
就看到远处,一条火把组成的火龙从凤阳山里面蜿蜒而来,还带着一阵阵的喊杀声和大笑声。
那是盘踞在凤阳山里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竟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