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手都快要失去知觉,身上一阵阴凉,像要钻进骨头缝里一样,这是阴气过体的滋味,我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像我这个小太阳的命格都能被阴气过体,可想而知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干,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这些阴气死气直接冲得不省人事了?
伍叔可能也在掐算着时间,我们周围好像响起嘻嘻索索的声音,像努力挣扎带着痛苦婴儿啼哭声,外面的伍叔喊了一声,“三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见红了,但是就是没看到孩子出来……那个……孩子她娘还在看我……但是我没敢看她!”我如实的说了面对的一切,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意。
孩子你想哭,助产士阿姨现在也想哭,还是被你娘给活活吓得!
“不对啊……这时间不对啊?”伍叔没有再精准的指挥,发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指令,而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的心都凉了,心里在祈祷伍叔赶紧给我一个指令。
双手努力保持推生的动作不停下,双眼看着那块白绫的变化,多希望吧唧一下,眼前多出一个小不点的婴儿。
死人生子,那孩子的模样应该也好看不到哪去,但我现在只希望他赶快出现,好叫我早点结束这酷刑,叫我离开背后被死人近在咫尺盯着的处境。
突然,伍叔一个高声,叫我手下猛地一个用力,我几乎都感觉到自己这下太过
用力,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梦婷的脸,就这一眼,我差点没交代在当场。
原本被我整理过的遗容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上出现了怒意不说,那双瞳孔散开浑浊的眼球现在已经变成了全黑的颜色,没有一点白眼仁。
我给她用的浅色唇膏已经遮不住她嘴唇变化成的那种深沉的黑色,可以说此时是一脸狰狞!
“伍叔,你别喊了,女尸变脸了,眼睛都全黑,嘴唇发紫,很生气的样子,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人到急处,真是打破了自己的极限,现在我即便是全身发软,口齿倒是变得灵光,嗷就一嗓子吼出了这一句!
只听伍叔在外面发出一串小跑的脚步声,“三蔓你再顶一分钟,就一分钟,继续推不要停,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赶紧背过身,只当身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手开始继续推生,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是动作已经没有刚才流畅,我知道这样的变化不是什么好兆头,孩子再不生出来,八成就要出事。
而倒霉的第一人,绝对就是我这个和女尸近最近的人!
好在伍叔真的没有叫我久等,没多会就听到伍叔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呜呜哭着说不要过来的动静传到屏风这边。
“快说,我的这个提议你同意不同意!”
“我……我……我不知道,您叫我回去吧,我怕……”声音是朱成的,想来这位怕死的大老板是叫
伍叔给提溜出来的,不然叫他自己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祸是你们朱家惹的,真有事,我们两个点妆匠搭进去,你们朱家也别想有一个能活,还有这整个小区的人都要跟着陪葬,你当双阴煞是什么善良之辈不成,快说你答应不答应!”
我颤颤巍巍的听着外面的对话声,耳朵好使的居然还听到了门板不堪重负,咔吧的声响。
“伍叔,门板快撑不住了,要碎!”
门板要是碎了,那三根秤砣稳邪绳也就失去了控制女尸的作用,只要这女尸起来,我真的不敢想将要面对的后果。
“要么认下里面那女尸是你家的人,给孩子一个名字让他出世,不然注生娘娘那边没有名字,他一样不能投胎,现在这孩子不肯出来,眼看就要把我小伙计的命搭进去了,你还敢给我犹豫!”
伍叔吼得声音很大,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推了这么久,那孩子依然不肯出来,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说法。
突然啪的一声巴掌响,也不知道是外面谁揍了谁,但我敢肯定,挨揍的绝对不会是伍叔。
就听到郎少爷开口说了一句话,“这认家人,一定要是夫妻么?”
女尸不愿嫁到朱家,承认是一家人,我恐怕难逃一死。
我心肝脾胃肾现在没有一处不在紧张,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张口都能吐出一瓶强心针的浓度。
“不用,兄妹,女儿都可以,只要是近亲便可!还要赶
紧给孩子起名,不然一切都晚了!”
“我做主,叫熹杰认下这个女孩当做义妹,这样真到那边,相互也能有个照应,这孩子也是朱家的孩子,取名就叫朱三月吧!”
郎少爷的声音很淡定,但我敢肯定,他此时一样能够听到隐约中孩子的哭叫声。
而他的声音现在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天籁,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说什么也要对他大喊一声,大哥你真帅!
伍叔对着朱成大吼,“听到了没,你快说同意!”
别说就这两个字,八成伍叔叫朱成这时候跪下喊爷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边哭边喊,“我同意,同意,里面的是我义女,孩子叫朱三月!”
喊完这话,也许是伍叔松开钳制,朱成连滚带爬的哭声渐行渐远,应该是回了别墅躲起来了。
伍叔在外面焦急的喊道,“三蔓,都听到了,喊着孩子的名字再推,三下之内他出便出,不出来的话那就是命该如此,你立马退出来,咱们爷俩斗斗这个双阴煞女尸!”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本心的不想这个神魂最后只能死在我们手上,或者我们死在他们娘俩手上的路。
两手用力,推下去了第一下。
黑色的污血溢出了一大片,然后我深吸口气,不理会鼻间闻到的腥臭味道,又开始推下去了第二下,一股子透明但很浑浊,同样恶臭的液体出现,不是很多,却被我看得真切!
我在
想这有没有可能已经是羊水了,产科知识匮乏的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这是羊水还是尸水。
最后一下,一切就看这最后一推的结果!
“朱三月你快出来!”
我双手用力朝下,耳边都是门板的咔咔声,这门板当真已经坚持不住了,但是我没有快速离开,用尽全身力气的朝下使劲推去,简直比我自己生孩子还要拼命。
可是除了污血,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孩子形状相关的东西,只有一些血块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