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苓这回算是真的将骄纵贯彻到底了,脚不沾地,早上去哪都是徐谨礼抱着的。因为连续好几天的高强度做爱,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把自己搞抽筋了。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对要把日常训练的强度增大一点,是真的很丢脸,因为这种事抽筋。徐谨礼握着她的脚掌,缓慢地替她牵拉,进行按压揉捏缓解。牵拉的时候能感觉到筋脉绷着抽痛,水苓尽力忍着说不痛,但鼻尖出了细细的汗。“徐娴云”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这个样子,颇为意外,眼神中的幸灾乐祸藏不住。只不过在看见徐谨礼的那一刻脸色差了点,因为昨晚的事。原本以为是和解,结果一下子被推出门外让她滚。徐家的消息真的是靠不住,男人也是,嘴上说妹妹最重要,其实心里有了女人之后根本没把妹妹当回事。就快到春节了,徐明泽给她的时间就到春节,春节钱不到账,那么她以往如“徐娴云”一般的生活也别想继续过下去。转账合同早就拟好了,但是没有公章做不了数,而且怎么让徐谨礼把支票盖了也是个问题。这么大额的转账,公司章、法人章和财务章一个都不能少,“徐娴云”想想就头疼。现在徐谨礼对妹妹的感情并不像徐夫徐母说的那样好,光靠言语软化根本行不通,又不能把徐明泽欠钱的事说出来。狗日的老不死,不知道怎么欠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害得她也跟着一起倒霉。公章那种东西不可能在家里,就算公章盖了,没有徐谨礼个人章,这事一样办不成。徐谨礼看样子根本不想怎么搭理他父母,对她也忽冷忽热的,连色相那套也完全不管用,完全捉摸不透。“徐娴云”咬了咬手指,坐下思索到底还能怎么办,一时没出声。水苓轻轻用脚蹬了蹬徐谨礼的腿,示意他“好妹妹”出来了,徐谨礼抬头看了看水苓,没转头。他给水苓做了快半小时的按摩,应该缓解地差不多了,偏过头问她:“现在还疼不疼?”水苓哼了一声,朝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不疼了。徐谨礼知道她又演上了,嘴角带着点笑。“我下午要去公司,你去不去?”徐谨礼年后的时间宽裕了些,所以这两天才能在家陪着水苓。这个女人刚来,他把水苓一个人留在家并不是很放心,所以在家待了两天。说着要住进来,还以为她会惦记这个家里陈列室里的东西或者那些他放在书房里的资料,毕竟陈列室里的古董也有值这个价的。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是冲着他来的,心里大概想着的也是钱的事。住进来也只是为了更靠近他,打情感牌。在将计就计和直接翻脸之间,他更倾向于前者,如果不把这件破事连根拔起,那么以后捅出更大的篓子,必然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要他们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他的父母,这中间的连带责任就是避免不了的。既然想要钱,那就不妨给她,顺着金钱的流向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把这事了结干净。只不过在给钱之前,先得让他们脱层皮。水苓还没开口,身后的“徐娴云”就问道:“哥你要去公司吗?我能一起去吗?”“我去呢,自己在家也挺无聊的。”听到“徐娴云”的话,水苓原本是不想去的,又改了口。叁人一起到公司的时候,正是午休的时候。要不说太像了不是一件好事,杜助理同时见到水苓和“徐娴云”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微妙有不敢言的意味。水苓倒是不怎么在意,天气冷她就不太想说话,从上楼开始就一直缩在徐谨礼身边。“徐娴云”倒也不像之前那样说个不停,只是在沉默地打量这栋玻璃大厦。等进了办公室,水苓自觉进休息间,看“徐娴云”站着没动,站在门口提醒她:“你不过来吗?别打扰你哥工作,他下午应该挺忙的。”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杜助理默默背过头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水苓能说出口的话。“我看看不行吗?姐姐你休息吧,我不累。”水苓觉得她这就是没什么好事,站在“徐娴云”后方的徐谨礼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水苓意识到可能是要留着她,也不劝了:“噢,行吧,那随便你。”“徐娴云”这回倒是很安静,就在一旁待着,时不时过来看看,尤其是在徐谨礼盖章签字的时候。徐谨礼注意到了,也不拦着她,任她看。“哥,你一天要审批多少合同啊?”看着徐谨礼面前的那一摞纸,“徐娴云”看他审批好像也不怎么仔细,就这么瞥两眼就盖过去了。徐谨礼开始胡说:“多的时候上百,少的时候十来份。”实际这些面前的合同,大部分是他让秘书组拿过来的废旧内部合同,就上面一点是正式要批阅的合同,特地打了一堆出来浑水摸鱼,方便她待会儿做手脚。“今天的合同挺多的呢,要复审吗?感觉工作量好大。”这是在打探如果合同有问题会不会被打回来,徐谨礼就等她搞出问题,怎么会复审呢。“不会,一般到我这里的合同就是最终程序了,后面只有执行。”得到肯定结果的“徐娴云”放心了些:“噢,这样啊。”下午叁点到四点,徐谨礼审批完一大半合同,装模做样地和杜助理说:“公司的下午茶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你额外订一些下午茶,给总裁办,再带上你自己,今天要辛苦你们了。”“徐娴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徐谨礼可能又要进门去找那个女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外面把事情办了。她看向杜助理,拿着手机问:“我来订吧,你们有几个人啊?”“这……”他boss从来不用私人出钱用在这些方面,要用也是用自己的,杜助理看向徐谨礼。
“随便她吧,也没几个钱,”徐谨礼看了看时间,“后面还有事的话,四点半再来找我。”“是。”徐谨礼进了休息室,让“徐娴云”如愿获得了叁十分钟的空白时间,但愿她脑子灵光点,这叁十分钟能把事情办好。“您怎么进来了?那她?”水苓看他锁上门,担心“徐娴云”会趁机动手脚。徐谨礼走到床边,拿着她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抱着她的腰,枕在她柔软的腹部:“放心,我的办公室有隐形摄像头,我反倒还担心她看不懂,做不了什么。”水苓这样看着他,心格外柔软,连呼吸都放轻了:“万一真的把钱转移了呢?您之前和我说,她好像是为了钱来的。”“这么大额的资金,我可以在转账的时候冻结,让钱转不出去。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和警方秘密立案了,无论钱流向哪里,只要她把章盖上的那一刻,都会定性为巨额诈骗、挪用公款等等罪行。”“啊?那您父母那……”这样一来,势必牵连到徐谨礼的父母。徐谨礼挑了挑眉:“也是他们罪有应得。”水苓摸着他的脸问:“父母这样的话,会对您有影响吗?”徐谨礼往前挪了挪,吻在她心口:“可能名声不太好听,但是我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个,我宁愿要他们让我清净一点。”“这件事,我本就是打算追究到底的,而不止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前一阵让人去查过,他们缺钱的原因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刚好我也让法务那边和警方说了,实时追踪,等我消息。委屈你在定性之前先装一装,给追踪案情一些时间,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相关的人。”水苓耐心地听完,心想要坑徐谨礼,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大概要做好洗脖子的准备。“好啊,我会配合的,反正骗子活该。”水苓扶住他的脸颊,吻在他额头。徐谨礼看了看腕表,还有二十分钟,不长不短:“腿还痛不痛?”水苓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答:“不痛了,应该好了。”徐谨礼本来是想用她的腿来做些不好的事,后来手真摸到腿上的时候又没舍得,要是再抽筋了又得疼半天。于是只摸着她和她接吻。手一探进衣服里去,水苓就瑟缩了一下。徐谨礼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腕表凉到她了,即刻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吻她的脸颊:“抱歉。”水苓其实很喜欢看徐谨礼戴表和摘表的动作,他做起来很优雅矜贵,她看着他的手摇摇头:“没事。”徐谨礼笑着俯身过来亲她一直盯着看的眼睛:“喜欢什么样子的表?”水苓怕他又要买什么格外贵重的腕表给她:“不是不是,我已经有手镯了,我就是看您摘表而已。”看着她连连摆手拒绝的样子,徐谨礼吻在她的腰上说:“你好像还没完全明白。”水苓被他亲得发痒:“明白什么?”“没有明白我是你男朋友,并且很有钱这件事。”这句话正经从徐谨礼口中说出来,水苓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一直处在那种模模糊糊的边界里,可能只是在日常的亲密相处中代入了这个身份,在别的方面,她还没有把自己放在女朋友的位置上。虽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时有不安,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压在心里。说到底还是两人的阶级太悬殊了,即使徐谨礼本人让人很放心,来自于社会对于门不当户不对、攀高枝、傍大款等等一系列狭隘的思想界定仍留在水苓脑子里。因为他们身份悬殊,所以她要点什么,或者得到的太多,就会让她假想自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哪怕她自己都没有那个想法,依旧会先开始歧视自己。坦然接受他人的示好和爱是一项天赋,需要有强大的心理才能做到。一种是骗子,没有道德负担;一种是强者,可以随时回馈。她两个都不是,所以她总是为难。徐谨礼能懂她的沉默,开口说道:“乖孩子,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所给你的一切不仅是基于你的喜好,也是出于取悦我自己。能够让喜欢的人开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这种行为不是什么必须礼尚往来的交易,而仅仅出于值得和愉悦这两种心情。我不是在逼迫你什么,真不喜欢可以拒绝,我只是希望你高兴,同时让你高兴这件事也会让我高兴,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他一向循循善诱,水苓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不习惯这样,而且您给的都太贵重了,我心里会很有负担。”“用一个不太恰当的说法。青春贵重,得到你年轻的肉体对于我而言也是一件有负担的事,但是我是为什么能天天和你做呢?”徐谨礼撑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眼睛问她。水苓看不得他这样直接的眼神,呼吸有点快,说话开始结巴:“因,因为喜欢?”“还有呢?”徐谨礼没有移开目光。“因为开心?”水苓又小心地补了一句。“除此之外呢?”绞尽脑汁想了想,水苓不是很能想到还有什么,于是坦诚地对徐谨礼摇头。“还有信任。”徐谨礼把她抱在怀里,头枕在她的颈边说,“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向你索取的行为而鄙薄我。”“当然不会!我很乐意啊。”听到这句话水苓明显激动了一点,直愣愣地看着他。开玩笑,他长这样,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呢好吧?“是吧?你也说了不会。所以你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喜欢的,也是理所当然。我也不会因此轻视你,我也只会觉得乐意。而你现在还做不到接受我给你的,是因为还不够信任我。这一点,我只能慢慢努力,而你要学会放松,不要总将自己绷着。”听到不信任叁个字,水苓有点敏感,开口道:“不是不信任……”徐谨礼笑着对她摇摇头:“不,你在理智上信任我,但是你的潜意识并没有。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不过时间还长,我有时间慢慢向你证明。”水苓仔细想想后剖析:“可能是我的心里防线太高了……这样您会不会累?”徐谨礼轻抚她的背:“怎么会累呢?养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尤其是看着它逐渐抽枝和绽开的过程,我只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水苓被被这个比喻打动到,歪头问他:“……那我是什么花啊?”徐谨礼笑笑:“你拥有的太多,我无法这样直接定义你。倒不如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让我送给你,这样来得简单些。”水苓笑着拥抱他,在他怀里蹭:“什么都好,您送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