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芸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更何况,还有虞家那位小姐在侧,无论何时,皇上的心偏向的,都只会是她,而非你!”
言毕,顾灵芸昂大笑,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对舒娆的鄙夷。
舒娆面上虽然依旧保持着笑容,内心的愤怒却已如火山爆前的蠢蠢欲动,牙齿几乎要被咬碎,然而她依然维持着那份表面的淡然。
“皇后,论及出身,您确实是高人一等,身为将军府的明珠,太后的亲侄女,自幼便光环加身,令人艳羡。可惜啊,那些曾经为你加冕光环的亲属,如今却已沦为流放之徒。相比之下,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论出身低微,你远不如我。”
说到这里,舒娆眼中的笑意愈残忍。
顾灵芸听闻此言,悲愤交加,怒意滔天,想起被流放的家人,不由自主地扬起手,想要给舒娆一记耳光作为惩戒,却不料舒娆身形一闪,反手擒住她的臂膀,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皇后莫非没有自知之明?若论卑鄙,我又怎及得上您?至少我从未如您一般,表面上是皇上的正妻,私下里却心系他人。”
顾灵芸闻言,眉头紧锁,脑海中回荡着那天江德海在她寝宫现小盒之事,如今看来,取走她与心上人信物的幕后黑手,必然是舒娆无疑。
“倘若我将你与其他男子有染之事告知皇上,他还是否会保留顾家房产,让顾家的女眷得以栖身呢?”
顾灵芸的慌乱之色尽数落入舒娆眼中,使得后者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今日,我便要送你去见阎王!要知道,颖妃去世之时,正是我亲手剜去她的眼睛,亲眼见证她的生命之火逐渐熄灭,那畅快淋漓之感,无以言表。”
语毕,一道身影忽地从黑暗中闪出,手持鱼线,悄无声息地绕上了顾灵芸的脖颈,其余小太监也随之蜂拥而上,将她死死压住,令其动弹不得。
“唔!”
夜千宁惊恐万分,身体不由得向后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舒娆的注意力即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何人在此!”
夜千宁见势不妙,旋即转身,向着永清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幕之下,夜千宁丝凌乱,饰脱落而不自知,只顾着逃离这片恐怖之地。
“夜千宁?竟然是她?”
舒娆接过太监递来的钗,目光中闪过一抹狠戾。
“去传达我的命令,今晚无论谁人能取她性命,我便赏黄金千两,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命令既出,众太监如饿狼般紧随夜千宁的踪迹,四下追逐。
夜千宁感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距离永清宫大门仅有咫尺之遥,她心中默默祈祷,只要能跨过那道门槛,这些贼人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与她开玩笑,在这千钧一之际,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与手掌如遭针扎,剧痛难忍,但她无暇顾及伤势,强忍疼痛,迅爬起,继续狂奔。
“站住!”
背后的太监声如寒冰,令夜千宁头皮一紧,疼痛让她失声尖叫。
那太监动作粗鲁,一把揪住她的长,将她拖拽至怀中,臂弯犹如铁箍,紧紧锁住她的咽喉。
窒息的感觉令夜千宁感觉自己仿佛正游走在生死边缘,本能驱使下,她伸手自间抽出一支银色的簪,拼尽全力刺入那人的手臂。
疼痛使得袭击者松开了手,夜千宁趁隙奋力挣脱束缚。
“开门!快开门!”
夜千宁一边用尽全身气力拍击着永清宫的厚重大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呼救。
就在这时,先前的小太监如幽灵般再次逼近,手中匕在月下寒光闪闪,直奔她的后心而来。
“救命!救命……”
即便口中鲜血溢出,夜千宁仍旧未曾放弃求生的欲望,那呼救声穿透夜空,带着绝望,却又顽强不息。
院中的月光被稀疏的云层遮掩,银白的光辉洒落得斑驳陆离,正当一切显得宁静而祥和之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宫女声音,犹如夜空中的惊雷,打破了这份宁静:“谁在哪儿?”
那询问中夹杂着紧张与不安,似乎预示着平静之下暗潮涌动。
夜千宁身后的太监,感受到空气中陡然升腾的紧张气氛,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仿佛被寒风穿透骨髓。
他迅做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深深嵌入夜千宁背部的短匕,那锋利的刃光在月下闪过一丝寒意,瞬间又抵上了她脆弱的喉咙。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拖着夜千宁,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虞燕婉在寝宫中灯火通明的角落,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本古老的医籍,那泛黄的书页在她指尖轻轻翻动,散出历史的沉香。
外面的喧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心跳不由得加,放下手中的书,急忙循声而来。
当她目睹一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夜千宁时,那震惊让她全身僵硬,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她的眼中满是焦急,手指因紧张而略显笨拙,尝试着去触摸夜千宁那几乎无法察觉的脉搏,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然而那虚弱到近乎虚无的跳动告诉她,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那把冰冷的匕残忍地卡在夜千宁细腻的颈部,仿佛是对生命的无情嘲讽,虞燕婉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每一次试图移除匕的动作都因内心的不忍而暂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轻易落下。
“王……妃……”
夜千宁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拽住虞燕婉的衣袖,那微弱的声音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她的唇瓣费力地开合,想要诉说什么,但最终只能化作无声的挣扎。
“宁妃娘娘,您想说什么?”
虞燕婉含着泪靠近,聆听着那几乎无法捕捉的低语,希望能从这微弱的气息中,读出未竟之志。
然而,夜千宁的唇角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最终无力地松开了手中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