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轻声提议,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坚定与不容置疑。
那店铺是张氏精心挑选,作为苏菀陪嫁的一份宝贵产业。
它见证了母女两人共同的回忆与期望,如今却要成为牺牲品,让张氏心头不禁涌起一阵不解与不舍。
“那店生意不是一直挺红火的吗?为何突然要卖呢?”
张氏的声音里藏着几分困惑与心疼。
“沈郎买书求学的费用日益增长,学费已成了一笔不小的开销,况且他还要应酬各方,打点关系,我想要变卖店铺,以解他的燃眉之急,助他一臂之力。”
苏菀细细解释着,眼神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决,“再者,我若能在经济上有所贡献,婆家自会另眼相看,婆婆也不敢轻视于我,随意指派。”
张氏听着这番话,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一个就连买书钱都要依赖女儿的寒门书生,真的能够力挽狂澜,成为权倾朝野的辅吗?
而那位性格古怪的婆婆,是否会将女儿的嫁妆一点点蚕食殆尽?
这样的担忧如阴云般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菀儿啊,你真的确信姑爷能够高中?你要知道,嫁妆是你将来生活的依靠,不可轻易舍弃。”张氏的言辞中充满了深切的关怀与忧虑,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母爱的重量。
苏菀听了,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燃烧着一股不服输的火焰:“妈,您就放心吧,沈郎明年必能在科举场上脱颖而出,说不定还能一举夺下榜眼之位。至于我的嫁妆,应由我自主,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她的心底暗自期盼,时间能飞流转,直达沈郎荣耀加冕的那一天。
届时,所有人的质疑与轻视都将烟消云散,母亲也不例外!
话至此,气氛渐趋紧张,苏菀一气之下,转身决绝离去,留下身后一片沉重的寂静。
张氏则被这一幕气得胸口起伏,咳嗽不止。
旧日的伤痕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所牵扯,疼痛几乎令她昏厥。
……
另一边,苏娆回到了王府,卸下一身疲惫。
沉入了甜美而深沉的梦乡,似乎连梦里都在期待着新的一天。
晨光初照,她便迫不及待地前往静心阁。
踏入院门,一幅意外的画面映入眼帘。
奕王端坐蒲团之上,手中轻轻敲击木鱼,面容静穆,仿佛已与这纷扰世界隔离。
化为一尊凡脱俗的雕像,其身形之挺拔,双眸之闭锁。
透露出一种令人不敢轻易接近的清冷。
奕王忽地睁开双眼,目光在触及苏娆身影的刹那,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
“王爷是不是在想,我又为何而来?”
苏娆笑靥如花,言语中带着狡黠与坦诚,“我知王爷或许觉得我烦人,我自己也努力克制,不想过多打扰,但思念之情如同潮水,昼夜不息,忍了一整天,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佛说,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您说是吧?”
苏娆眼角余光捕捉到奕王额角隐现的青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她渐渐现,这副厚脸皮竟成了她的法宝,让她能够无拘无束,自由表达内心的情感。
只要自己不感到羞愧,别人的目光与议论,又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