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滚!”刘氏的怒吼声中夹杂着丝丝哽咽,有恨意也有委屈。
“娘!”冷雪梅一声哀嚎,拉着儿子“嘭”跪倒在地,“我带诺儿回来看您了,求您不要赶我们走。”
说话间,她用眼神向赵云舒求救。
赵云舒冷眼漠视,捡起地上的野兔,避开火葬现场向院内走去。
“……”
冷雪梅求救无果,只得边挨打边捧起儿子的小脸给刘氏看,“娘,您看看他,他是您孙子裴诺啊。”
“诺儿……”刘氏顿了一下,看着长大了很多却瘦得跟猴子一样的裴诺,半空中的扫帚咻地掉落在地,心像刺了把刀痛得无法呼吸。
“嗷”一声,双手捏成拳头不断落在冷雪梅背上,嘶吼咆哮。
“看看白白胖胖的孩子让你养成什么样了,你这个黑心肝的婆娘,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孩子,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啊?”
“难怪我昨晚梦见诺儿哭,原来是你虐待他了,我真是倒了血霉才将你娶进门,你不配当人!”
刘氏哭得撕心裂肺,连同多年的委屈和对丈夫儿子的思念,像是找到了洪闸口,眼泪尽数倾泄而出。
“娘,我知道错了,我错了呜呜……”冷雪梅眼泪横流,朝刘氏不停磕头,想到前三年里的辛酸和苦楚,哭声越不可收拾。
谁不想儿子白白胖胖的,她也有苦衷的啊。
赵云舒放下背篓,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看好戏,比两人谁的哭声大。
裴元青和孩子们听见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见熟悉的面孔,裴元青眉头紧锁,一言不过去把冷雪梅怀里的裴诺抱起来,走到赵云舒旁边坐下。
“爹,他是谁?”裴瑜没见过堂哥裴诺,盯着他一脸好奇,“他好瘦呀,跟我和妹妹一样瘦,是不是他娘也不给他饭吃?”
裴元青一听,右手抱得紧了些,自己的肋骨碰到裴诺的背脊骨,嘴里吐出一声连自己都未觉的叹息。
是啊,太瘦了,瘦得硌人。
“他是你们堂哥裴诺,以后你们都叫他大哥。”
“大哥!”裴悦声音甜甜的,与院外公鸭嗓的哭吼声形成鲜明对比。
裴诺呆呆不语,一双狭长无神的眼睛盯着还跪在地上的冷雪梅。
裴瑜碰了碰裴诺的胳膊,“大哥?”
裴诺歪着头,呆。
“爹,大哥好像被打傻了。”
裴悦这声音可不小,刘氏本来都打得没力气了,蓦地听到孙女的话,拳头的力道又大了不少,打在冷雪梅背上“咚咚”作响。
“诺儿被你虐傻了?难怪我刚才看他不对劲,以前我哭着求你留下他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可现在呢,他傻了啊!”
“臭婆娘你赔我好的诺儿,赔给我!”
“咳咳咳……”冷雪梅趴在地上痛得渐渐失声,感觉刘氏再打下去,五脏六腑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冷雪梅继续求饶,“娘别打了,再打我就没命了。”
“别叫我娘!你跟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嘴上说着狠话,拳头却停了下来,她才不想像昨天那样闹出人命。
身体力竭,刘氏揉了揉哭得肿胀的眼睛,喘着粗气坐到一旁石墩子上,冷冷睨着冷雪梅。
“说吧,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