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婶子带着她绣了花的手绢离开,又带着二十五块钱回来给她之后,穆舜华像是找到了生活目标,每天都沉浸在刺绣中。
一条手绢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得知绣品能够换钱,还能换到非常多之后,穆舜华花费了一点时间,绣了一幅百花齐放。
她绣花赚钱的事情,陆川每天都来,不可能不知道。
在和张婶子聊过之后,他也没有什么担心,自然也就不会阻止。
张婶子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认识的人自然不少,有点地位的也不少。
穆舜华跟这样的人来往,也算是有好处的。
穆惟清顺着覃程给的地址,到的时候,穆舜华手上的百花齐放最后收针。
因为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陆川和云映安就会带着他们的两个闺女来看她,所以穆舜华习惯提前把院门打开,就为了方便他们直接进来。
穆惟清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入眼的就是穆舜华坐在绣架旁,专注的绣着花。
穆惟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好像回到小时候,他在外面和陆川玩得满头大汗,然后一起回家,穆舜华就坐在那里绣花。
他一把推开家门,大声喊着“妈,好渴。”
然后穆舜华就会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冲他们温柔一笑,立马起身给他们倒水拿吃的。
一杯水顿顿下肚,刚想抓起零食吃,穆舜华又打了一盆水来,温柔的给他们擦脸,洗手。
“妈!”穆惟清喃喃的喊了一声。
声音很轻,可是穆舜华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猛地的抬起头,如愿看到自己最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她拿着针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惟清……”
穆惟清快步上前,抱住穆舜华。
“妈,是我,我回来了。”
穆惟清不会跟陆川说谢谢,也不会跟穆舜华说不孝之类的话。
他这一生,唯一不会客气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穆舜华流着泪,摸着他瘦了不少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瘦了,瘦了好多!”
穆惟清摇头,“没瘦,阿川给我寄了很多东西,我都有收到。”
虽然,每次只能留下十分之一,十分之九都会被人强占了,但是对比起其他从来都没有收到的人,他这样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只是,他是带着罪去农场改造的,过得自然不好。
但这些,就没必要让穆舜华知道了。
可就算他不说,穆舜华也能猜到几分。
越想,越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为何这辈子如此命苦。
穆舜华哭得停不下来,儿子没在身边,一切的担心与压力,都无法得到释然。
在是让自己如何洒脱,平静的面对,可是一想到穆惟清在吃苦,在遭罪,她就永远不可能如自己想要表现出来的那么看得开。
就在母子俩说着近一年来的近况,陆川和云映安正一人抱着一个闺女散着步过来看穆舜华。
两家相隔不是很远,但也没有太近,散步十分钟的距离。
每天放学之后,回家吃了饭,陆川就借着带闺女们出来散步的机会,去穆舜华那边看一看。
穆舜华一个人住,虽然这边都是老街坊,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没有什么坏人。
可心里的担心还是有一点的。
今天刚到门口,还没有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穆舜华的哭声。
陆川和云映安快对视一眼,猛地的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