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人这才道:“其一,上京不比玉华山,你必须要谨言慎行,做事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冲动。”
良姜乖巧点头:“女儿知道了。”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交友谨慎,尤其是与皇家的男子,不可深交,不得有任何牵扯。”
良姜一愣:“为什么?”
母亲不是一向很感激平西王与怀远侯府吗?还主动让自己帮顾溪知寻回金寿星,如何又让自己敬而远之呢?
“母亲如何说,你就记在心里!”良夫人的语气十分强硬,毋庸置疑。
良姜有些心虚地应下:“女儿知道了。”
良夫人这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于妈:“给小姐收拾收拾。”
良姜起身洗漱,于妈给她换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曳地罗裙,外笼烟绿色罩纱,秀绾成飞仙髻,斜簪一朵浅绿透白的玉雕栀子花,垂下两条流苏,末端皆是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走起路来,偶尔轻撞,出叮铃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装扮素简而又雅致,虽然不张扬,但是配着良姜的气质,仍旧有一种出尘脱俗的韵味,飘逸而又端庄。
车夫已经备好马车,主仆二人带着玉观音出来,恰好就与良苏走了一个对面。
良苏今日装扮得十分用心,一张精致的小脸,薄施脂粉,眉如翠山,唇若含丹,双颊脂粉晕染,有一种娇娇怯怯的美。
尤其是一袭樱花粉束腰罗裙,将杨柳细腰束得不盈一握,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令人我见犹怜。
良苏将良姜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瞄了于妈手里捧着的雕花盒子一眼,便径直越过她,走到前面去了。
良姜不以为意,带着于妈与良夫人打过招呼,再出府门的时候,良苏与良文氏的马车还停在府门口,没有离开。
于妈先将寿礼搁进马车,再转身取了凳子,搀扶良姜上车。
良姜撩起繁琐衣摆,刚要上车,从一旁突然冲出两个人来,一左一右拽住了她的裙子。
“郡主,我家老爷他冤枉啊。”
“我爹已经知错了,还请您看在亲戚的份上,就饶了我爹吧?”
良姜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秦贵的妻子与女儿。
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揪着良姜裙摆不放,哀声央求。
于妈与车夫立即去搀扶:“有什么事情等郡主回来再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瞧着不好看。”
秦贵妻子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我家男人命都快要没有了,我管他好看不好看?郡主若是不答应,今日我们娘俩就跪在这里不起。”
良姜冷声道:“既然你们不怕丢人,那好说,于妈,回府里叫几个人出来,跟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乡亲们好好说说,秦贵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该不该追究?”
秦贵妻子仍旧坐地不起:“郡主你是真狠的心啊!捉了我男人不说,你还想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吗?我不活了!”
又是哭闹又是撒泼,扯着嗓门哭嚎,诉说委屈。
于妈果真听令,转身回府叫人。
一会儿便带了几个婆子出来,往秦贵妻子跟前一站,没等开口呢,母女二人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灰溜溜地逃了。
良姜有些狐疑,不甚明白,她们母女二人此举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说她是来求自己的吧,又完全没有个求人的态度。
你说是来骂自己解气的吧,又跪在地上,只撒了半天疯。
良姜狐疑地看了前面良文氏的马车一眼,车窗上的帘子荡漾了一下,然后车夫扬鞭离开了。
良姜一头雾水地带着于妈坐上马车,越想越觉得秦贵妻女行为蹊跷,此举似乎别有目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礼盒时,心里一动。
她拿过礼盒打开,不由吃了一惊。
礼盒里面的白玉观音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块石头。
于妈顿时瞠目结舌:“这,这礼盒我在出府之前刚查看过,怎么会变成石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