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西凉的消息。单于夜家里人一定不会放过呼延朝,我们只需要等待两虎相争的结果。
只要西凉王认定呼延朝的罪名,还当年大裂谷一战真相,佟守良自然也难逃制裁。
西凉那边一有消息,本王会立即告诉你知道,为良国公正名,为无辜枉死的将士们报仇。”
良姜点头:“可太后寿宴之后,王爷是不是就要返回渭西封地了?”
顾溪知微微颔:“不错,应该不会逗留太久。所以西凉那边,本王会尽量推波助澜,早日见分晓。”
“那王爷请再受良姜一拜,谢过王爷援手之恩。明日再见,请恕良姜就不便相认了。”
言罢盈盈拜倒在地。
顾溪知明白她话中之意,她在避嫌,不想让国公府的事情牵连到自己,想让自己置身事外。
她顾虑事情太过于周全。
良姜又以酒敬过百里守约,感激他愿意为自己两肋插刀。
父亲的冤情有了眉目,又与百里守约久别重逢,心里激动,两人一边叙旧,一边吃了几杯酒。
顾溪知滴酒不沾,也没有离开,坐在一旁,以茶代酒,一直吃到月上柳稍。
良姜喝多了酒有些兴奋,喜欢说话,尤其是在百里守约面前,提及当初在玉华山的日子,叽叽喳喳的,眉飞色舞。
顾溪知微微侧身,压低了声音问百里守约:“她在玉华山的时候这么聒噪吗?”
百里守约漫不经心:“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顾溪知默了默:“大不一样。”
自己印象里,她就像是一只刺猬,随时都浑身警戒着,警惕着来自于外面世界给她的伤害。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没心没肺的,好像……一只不停咕咕叫的小母鸡。
百里守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里是一个能把好人逼疯的地方,她哪里敢像在玉华山那般放肆?”
良姜耳朵尖:“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百里守约点头:“想起你在玉华山,两位师父疼你,几乎对你言听计从。
还记得那些师侄们,千方百计地讨好你,每次下山都给你带一堆好吃的,就盼着在犯错受罚的时候,你能看在那些吃食的份上,帮着求一句情。”
良姜有些不悦:“小师叔你这话真是伤人,我一直以为,我是讨人喜欢,他们才会对我那么好的。所以我才不忍心师公责罚他们。因果颠倒,怎么就不中听呢?”
百里守约“呵呵”一笑:“我在山上时从来没有给你买过吃的,甚至对你很不耐烦,有点凶,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向我师父求情呢?”
良姜以手托腮:“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曾替你求过情呢?”
百里守约勾起唇角:“你那时候还小,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只有你替我求情。否则师父应当会杀了我,为民除害。”
良姜认真地想了又想,仍旧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所以,你后来才会每年上山,给我送那些好东西?”
百里守约耸肩:“我说过,只要你开心,我师父就会开心,送给你也是一样的。”
顾溪知总算明白,百里守约为何会这么给良姜面子,因为她的一句话,便可以心甘情愿地将金寿星拱手相让,原来也是有救命之情的。
他可以想象得到,在国公府出现变故之前,良姜是何等的明媚欢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明珠。
后来生活的磨难,还有方家的磋磨,才会令她褪去这份放肆不羁的洒脱,浑身都长出刺来吧?
假如,两人早一点遇到,不对,应当是没有擦肩错过,或许,一切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