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人飞扑过来:“姜儿,你没事吧?”
良姜紧捂心口,恨不能再吐出一口血来,才能展示方乘煦这一掌的狠厉。
她暗中捏了捏良夫人的手,告诉她自己没事儿,挣扎着上前,用帕子从地上捡起一粒半融的黑色药丸,然后艰难抬起胳膊。
“咳咳,阿娘,药丸还没有完全溶化,孩子果真就是被药丸咳呛而死的。”
事情转折有点快,众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方才一片惊讶。
“好像真是那婴儿口中吐出来的,适才我瞧得清楚。”
“那孩子祖母适才不是还说,药丸是化水之后喂进孩子口中的吗?”
“她这话原本就是临时改了口供,一开始还坚持说孩子没喝水呢。看来这方家老夫人对于孩子死因心知肚明,不过是想借此讹诈。”
“要不她家人坚决不同意验尸呢,不就是怕死因暴露吗?若非郡主铤而走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事儿我原本就不信,即便药丸不管用,也不至于眨眼的功夫就要了人命,砒霜都没有这么毒。更何况,她可是良国公夫人啊。”
方老太太矢口否认:“不可能,这一定是她使了障眼法。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吐出东西来呢?都是骗人的!”
良姜在良夫人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走到方老太太跟前。
“我有几个问题请教方老夫人你。”
不等方老太太说话,她便正色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恨你们,那么京中名医云集,将军府与太医院院正也有交情,你方家为何今日特意跑回阜城请我阿娘来给孩子诊病?
今日这一切,你们是不是有预谋的?”
方老太太厉声反驳:“你这是问的什么话?难不成我会以我孙女性命栽赃你?”
良姜冷笑:“据我所知,先后曾有包括院正在内,三位大夫给孩子诊断过病情,这孩子情况并不乐观,这是事实吧?”
“那又如何?”
“我记得,当初佟昭儿向你讨要一粒救心丸给孩子治病,你尚且舍不得,要留着卖钱。如今为了给孩子治病,银子如流水,想必你一定是很心疼吧?”
方老太太一听,顿时就急了:“你血口喷人!这孩子是我亲孙女,我能因为心疼一点银子就害她吗?”
“你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我哪里知道这么几粒小药丸能呛死人呐!”
方老太太话刚说出口,便惊觉不对,可是已经无法收回了。
良夫人则是一惊:“几粒?你一次喂孩子吃了多少药丸?我不是叮嘱过,一次只吃一到两粒吗?多了同样会害死人的。”
方老太太支支吾吾辩解:“我哪里知道?你又没有亲口告诉我。”
一旁佟昭儿接连遭受刺激,早就已经歇斯底里,听她这么说,立即朝着她就扑了过来。
“你还我女儿命来!”
方乘煦立即上前阻拦,拦腰抱住她。
佟昭儿手脚酸软,浑身连点气力都没有,一身武功竟然施展不出来,只像个泼妇一般,撕扯着方老太太的头不放,生生撕扯下一绺头,并且在她脸上抓了一道血肉模糊的血印子。
“从一开始,你就重男轻女,瞧不上这个孙女,对她不闻不问。可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啊!”
方鸢愣怔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