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轻叹一口气:“佟将军八成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我想让母亲暂时搬去凤宅住几日,我要去一趟京城。”
“其实,皇上当初并未给国公爷定案,也没有牵连你们,这身份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良姜摇头:“我也不明白我阿娘究竟在顾虑什么,当初忍受不了百姓唾骂,或者触景生情,躲避仇家,带我离开上京我可以理解。
但是,这两年里,她隐姓埋名,不许我跟上京那边有任何联络。偌大的家业全都便宜了我那二叔一家,看来是不打算要回了。”
6星战也有些不忿:“家产倒是罢了,两年前,你们假死,皇上为了彰显他的大度,还要让你二叔家的长子及冠之后承继国公之位。
虽说只是虚名,但良国公用命换来的荣誉岂容得他们糟蹋?真是小人得志。”
良姜心里听着,也十分不是滋味。她虽说不常回国公府,但是老一辈的恩怨却是听于妈说过不少。
自己二叔这一家,原本就是贪得无厌的吸血虫,父母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他们留在上京,安享着父母用命换来的富贵,不知道划拉走多少银钱。
她甚至都怀疑,母亲带着自己离开上京,就是被他们逼走的。
否则,整个国公府里都是母亲与父亲的回忆啊,父亲用过的佩剑她都视如珍宝一般,怎么舍得背井离乡呢?
可惜母亲一再三令五申,不许自己回京,不许回国公府,不许再与上京有任何瓜葛。
良姜不敢惹母亲生气。
可二叔,却很快就寻上了门来。
上京。
方乘煦一行人从阜城赶到上京,被关在城门外露宿一宿,等到城门一开,便浩浩荡荡地进城。
一路寻到佟昭儿陪嫁的宅子跟前,却没想到,直接吃了闭门羹。
宅门紧闭,久叩不开。
方乘煦无奈寻到将军府,当着佟夫人的面,向着佟昭儿低声下气地说了半天好话,佟夫人方才开恩,派人暂时将方老太太一行人安顿在佟昭儿的新宅厢房。
方老太太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可方家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悔不当初。
而佟将军从方乘煦口中得知良姜的城主身份之后,面色便变得凝重起来。
立即去了兵部。
国公府的良二爷良镇平现就在兵部当差,位居员外郎,主司车驾。
此人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性子又贪婪,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纯粹就是沾了当初良国公的光。
良国公阵亡之后,流言四起,墙倒众人推,大家都以为,他的仕途也就戛然而止了。
可谁知道,峰回路转,良姜母女的惨死令皇帝动了恻隐之心。
良二爷非但没被连累,还捡了大漏。
见到佟将军,良二爷笑脸相迎,热情配合着他办理完所有的手续。
佟将军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良二爷,听说当初良夫人与小郡主遇害,是你前去认领的尸?”
良二爷一愣:“的确是的,佟将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就是挺好奇,当时二人全都面目全非,良二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当时会不会是关心则乱,你认错了人?”
“怎么可能呢?二人虽说面目不清,但是服饰穿戴,身高胖瘦等我与内子全都确定无疑。佟将军这么说,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佟将军略一犹豫:“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良二爷故籍是在阜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