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方老太太的心肝一颤,紧紧地揪着方乘煦的袖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呢?”
方乘煦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这救心丸之所以被哄抬到一千两银子一粒,那是因为京城怀远侯府放出风声要重金求购!药铺有利可图。”
“那你直接去怀远侯府啊,直接卖给他们不就行了,还省得被赚了差价。”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可怀远侯府的人说,如今仁和堂就有救心丸出售,一粒才五两银子,谁还会花一千两买咱的啊!”
方老太太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心口,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只能干瞪眼。
方乘煦与方鸢急忙上前,又是揉心口,又是顺气儿。
众人瞧了半天热闹,隐约明白过来,究竟是怎样的来龙去脉。
幸灾乐祸的同时,有人提醒方乘煦:“方老夫人这是心疾犯了吧?你们不是有救心丸吗?赶紧给她吃一粒,听说这药神效!”
方乘煦得了提醒,立即取出药来,给方老太太往嘴里塞。
方老太太虽说危在旦夕,还是心疼她那四百两银子,紧闭着嘴不肯张。
方乘煦急赤白咧地喊了一嗓子:“这药如今不值钱,留着也是白扔!”
方老太太一想,的确如此,自己不吃,还不是便宜了孙女,立即乖乖地张开了嘴。
不得不说,这药药效的确快,方老太太服下后一会儿,喘气就匀了,心口也不绞痛了。
拍着大腿放声嚎啕大哭:“我那五千两银子啊,我的田地啊!挨千刀的,我怎么就这么背啊!”
这一哭闹,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方乘煦只能好说歹说,劝说着将方老太太搀扶进府,瞧热闹的自然也就议论纷纷地散了。
方老太太躺在床上,半晌方才缓过这口气儿,立即捉住方乘煦的手,急切地道:“快去仁和堂,找他们掌柜,想办法让他将药收回去,三百两银子一粒都行。”
方乘煦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如今这救心丸就是仁和堂在卖,人家掌柜怎么可能不知道?
早就说,有这种好事儿药铺怎么可能让你从中盈利,怕是他早就知道救心丸会大量进货,所以才急着脱手。”
方老太太哭天抹泪:“不论怎么讲,药是从仁和堂买的,他要是不给退,我就吊死在他药铺门口。”
“何苦呢?”方乘煦没好气地道:“自古以来,这药售出就没有退钱的道理。你胆子也太大,怎么就自作主张,砸进去这么多银子?”
方老太太想为自己开脱,挖空心思地想:“是良姜!一定是良姜串通那药店掌柜,一起坑我!”
方乘煦无奈道:“昨日这救心丸的确价值千金,我若昨日去了,兴许就出手了。可你与阿昭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因此耽搁着没去,是咱没有这个财运罢了。
怎么能赖良姜坑你呢?再说此事你早就将良姜撇到一旁,人家压根也没插手啊。”
几句话将方老太太怼得哑口无言:“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财迷心窍,我不该冒险孤注一掷,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不都是为了凑聘礼啊?”
方乘煦愧疚地低垂下头:“我跟阿昭好好说说,她善解人意,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她不贪财?”方老太太嗤之以鼻:“你妹妹要被扭送官府,我找她借五百两银子应急,她都不借!”
“怎么回事儿?”
方鸢也气恼佟昭儿的绝情,添油加醋地将今日生的事情说了。
“她害我被姐妹耻笑,我是为了扞卫她的清誉才忍不住动手的,她竟然见死不救!换做良姜,别说五百两银子了,也一定不会让我受这窝囊气。”
母女二人的话,令方乘煦一时间窝火:“我去问问阿昭!”
她这是完全不把自己家人放在眼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