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有病。”爷爷补充道。
陈实老老实实的去修炼三光正气,争取早日疾病痊愈,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道:“爷爷,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爷爷不答。
待到正午,爷孙二人已经卖光了符箓,收拾摊子坐上木车,驶出山阳村。
木车行驶很是平稳,陈实在车上随便吃些干粮,爷爷什么也没吃,而是取出几炷香点燃了,擎在手中吸着香气。
陈实见到这一幕,沉默了良久,道:“爷爷,你死后会成为村里的干娘么?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
爷爷沉默片刻,不知是不是有些感伤,摇头道:“不会。我死后大概会被幽冥的力量拉走,跌入阴间。”
又是一阵沉默。
“爷爷,你可以不死么?”
陈实低着头看着车前的路,道路渐渐模糊,“我不想爷爷死。”
爷爷过了良久,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人哪能不死啊?”爷爷笑着说。
这十几天来,陈实第一次又感受到长辈至亲的温柔。
木车骨碌骨碌前行,前方有巨树挺立,可惜是一株死树,枝杈宛如怪物锋利的爪,刺向天际。
围绕着巨树有百十户房屋,也是环形,不过这个村落里已经无人居住。
这个村的干娘死了。
巨树死亡的那一天,村子便失去了庇佑,被外邪入侵,死了很多人。
木车经过的时候,陈实看到村庄里人影晃动,约有百十人,他们面带笑容,身着盛装,孩子们嬉戏玩闹。
他们也在过月祭节。
只是,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
“幽冥之力,为何没有将他们拉入阴间?”陈实疑惑道。
爷爷也无法回答。
木车来到下一个村落,这个村名叫芳甸村,玉带河在这里打了个绳圈一样的弯儿,芳甸村便建立在河湾上,四处都是萋萋芳草,草长莺飞,很是秀美。
芳甸村的干娘是一株古树,应该是榆树,树身粗壮无比,也拴着许多红绳和许愿牌。陈实向树上看去,没有看到不凡之力结出的树神,不由一怔。
待来到树下,他才现树下有一座小庙,庙里的神龛前香火袅袅,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坐在那里,穿着粉色衣裙,扎着两道长长的马尾,一边吃着祭品,一边查看村民们的祈愿。
“原来在这里。”陈实心道。
爷孙二人刚刚落下符摊,只听喧哗声传来,适才还热热闹闹的集市突然间少了许多人。
妇人把孩子抱在怀中,快步便往家赶,男子急忙抄起趁手的家伙,如斧头菜刀别在腰间。适才还在吃饭的人,呼啦一声跑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店家欲哭无泪。
“六扇门来了!”有人叫道。
所谓六扇门,指的就是衙门。县衙的正门一般有六扇门板,所以在县衙当差的,被人们戏称六扇门。
陈实翘张望,便见一众数十位衙役鱼贯而来,沿途打砸,掀翻一个个摊位,砸了一个个铺子。
“大明律法,拖欠税赋不交者,杖责一百!各位都是大明子民,不要让我们这些当差的为难!”
为一个衙役头目环视一周,翻开账簿,高声道,“刘泽喜,刘泽喜!你家田赋交了,还有户税、商税未交!出来!”
芳甸村一个男子大着胆子道:“上官,刘泽喜死了。”
那衙役头目拉来一根条凳,大马金刀的坐下,诧异道:“死了?何时死的?”
“上次上官来收税赋,没收到,第二天便死了。”
那人小心翼翼道,“挂在干娘的树上,现的时候已经硬了。”
衙役头目唔了一声,目光如电,向芳甸村中心的那株古树看去,冷笑道:“你是说他把自己当成了祭品,献给你们村的干娘?刘泽喜,你以身为祭,向你干娘许愿,那么……你许的到底是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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