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霍湘脸边,在呼吸交错中用指尖勾勒霍湘唇线,霍湘有些发痒,下意识翻成平躺的睡姿。
陶权熟知如何不被发现地起床,每一个动作都像被施了慢速魔法,静默洗漱,无声出门。
杭城秋天很短暂,树木往往要到深冬才会变黄。
陶权捡起一片飘到篱笆外的石榴叶,沿着山路前往公交站牌,从成群结伴来看茶山的游客身旁经过。
公交车慢悠悠开出龙井,太阳也差不多升了起来,灰蒙的光渐渐变得澄澈,西湖被照得微波泛泛,湖天一色。
“你是不是脑残,”耳机传来方休的骂声,“起不来跟我约那么早干什么,我他妈鸡蛋饼都凉了。”
陶权收回视线,“你先进去热身啊。”
“轮不到你编排我。”方休骂骂咧咧挂断电话。
不过陶权没坐到球馆,而是提前几站下车,戴上兜帽口罩,若无其事绕进一条短巷。
甘草给的地址就在这儿,一条平平无奇的香樟路。
闲逛两圈后,陶权迈进一家兰州拉面靠窗而坐,望着侧方一辆面包车吃起炒刀削。
吃到一半,他从兜里拿出一张被折弯的名片,上面写着梁琼二字。
和琼姨通话过程中陶权依旧盯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车,其间视野没闯进什么可疑人士,车里也始终空空如也。
时间来到七点半,陶权再次提前下车,逆着早高峰堪称恐怖的人潮,前往球馆另一侧。
临近高墙,陶权左右张望一眼,旋即助跑起来,如一条黑猫般迅捷翻过高墙,震落不少堆积墙沿的石尘。
方休又发来几条语音,他逐条点开听,在恶劣的人格羞辱中走向羽毛球馆。
球馆一般这个点才开放,因此换衣间空无一人,仅有两排储物柜敞门迎接陶权。
他一路找到那格唯一被关上的储物柜,凝望两秒后猛地抬脚踹去。
金属门霎时发出巨响,周遭柜门纷纷受力乱动,像草原上受惊的土拨鼠躲回公共巢穴。
陶权在柜门相互碰撞中脱掉衣服裤子,换上柜子里的工装服,最后再把自己那套塞进去。
准备离开时,他摸到兜里吃剩一半的鸡蛋饼,以及一盒薄荷糖。……这糖什么时候买的啊,盒都生锈了,还能吃么?
想着,陶权打开糖盒,倒出里头仅剩的一粒扔进嘴里。
他喜欢这款柠檬薄荷糖,准确来讲是霍湘喜欢,说是咬碎的瞬间像生吃了一颗柠檬。
然而此刻口腔却什么味道也没有,陶权立马把糖吐了出来。
“好啊你。”看到手心剥落塑料壳的芯片,他自言自语道。
陶权猜出这是某种gps,想也没想就把芯片藏到了鞋底。
鞋码,身高,肩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