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霍湘一个人开车,陶权留在房车内折衣服,预计下半夜再换出来开。
周遭一片黑暗,蛙声嘹亮得过分,车灯偶尔照过路边的平房,宅院里的鸡会同时看过来,留下无数双黑菩提般的眼睛。
霍湘放了首雷鬼,跟随强劲古典叩动方向盘,干花吊坠时不时拍来他眼上。
好久没有那么轻松的心情了,感觉自己像是晒干的亚麻床单,在风中飞舞出流畅的弧度。
整条路只有穿越者一辆车,路况安全得能让他有时间回味陶权说的话。
“管他什么顶楼。”
这真是一个嚣张的说法,同时又有点自持。明明已经去过上流社会的私人派对,却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为啥啊?
霍湘心头浮现一种对体育生脑子不好用的刻板印象,望着泊油路笑了。
接着他又想到下一句:“管他什么摩托车。”
陶权说这话时有点着急,摩托两个字囫囵念出来,他差点误听成日语,陶权真有意思。
霍湘神游太深,没注意到一辆摩托车正从道路后方疾驰而来,导致摩托超过穿越者,并一个犀利漂移拦在路前,霍湘才猛地反应过来,一脚踩向刹车。
车轮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随即传来一阵焦臭。
身体回弹后霍湘抬眼望去,惨白车灯之下,他什么都看不清。
有种厌恶感排山倒海地袭来,上一秒他还在庆幸自己能把陶权带出城市阴暗面的危机,这一秒摩托车御风而至。
车上会是谁?又一个长发飘飘手持寒刃的魑魅女子?这世界究竟有多少摩托车?有完没完?
霍湘拔掉车钥匙,用指甲狠抠手心,直到几乎破皮才松开,随后打开储物柜,取出一把钢斧,轻声给陶权发语音说先停车一会儿,自己抽根烟。
没有比一个人拎着斧头从强光里走来更惊悚的画面了,尤其是霍湘还面无表情,如同科幻电影里执行任务的机器人。
方休赶紧掰开温瑶的手,跳下摩托,却因为温瑶拽了他一下,导致一个没站稳,踉跄冲上去,半摔不摔。
“哥哥你没事吧!”温瑶大喊道。
方休不吭声,把头盔脱下来,交换温瑶手中的画框,走向霍湘:“你拎斧头是什么意思?”
认出声音后,霍湘的表情转为无语,叹了口气,把斧头扔在地上,一言不发。
“霍湘你好!”温瑶从方休身后跑出来,作势要跟霍湘握手。
霍湘则无声回避了这个行为。
“权哥呢?”温瑶又问。
陶权折完衣服就睡了,被刚才的急刹车吓醒,穿了条短裤,揉着眼睛从房车的方向走来,“谁啊。”
“是我呀!”温瑶挥手道。
霍湘提前给陶权让出位置,陶权边走边说,“啊!是你啊,咋跑这儿来啦?”
温瑶嘿嘿一笑:“来看看你啊!都好久没见你在镜头里出现了。”
陶权打完哈欠也笑了:“咋没出现,我不天天让人偷拍呢嘛。”
“唉呀我说的是舞台啦!”温瑶抖着肩膀说,然后看了霍湘一眼,“……你俩这样的话,焦烁咋办?”
陶权听完笑得更开心,“啥呀,有焦烁啥事儿啊,不早跟你说了我俩那会儿是麦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