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自己身世被擅自拿来拍电影而生气,是他自己主动和卫天城说的,要怪只能怪自己。
但卫天城不该也把别人的身世加进来。
“然后ta的身世顺便也被导演套出来了是吗?”霍湘的语气很平淡,“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身世的,她自己跟你说的吗还是?我记得我好像从来没把这件事跟人说过。”
卫天城经常失眠。
晴姐为此给他买了很多褪黑素和舒安定,但这些药都需要长期服用,卫天城不听,平时睡不着了猛吃,睡得着就不吃。
去外地商演他经常会忘记带药,在晴姐联系人买药的时候,他因失眠痛苦万分,往往会连带折磨霍湘,一直给霍湘打电话,打到把霍湘叫醒,然后问霍湘能不能陪他说说话。
霍湘一般无话可说,然后就会听到卫天城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这是种胁迫。
且每次胁迫发生都在变得更迫切,乃至于卫天城用乐队解散逼迫他的时候,直接用了下跪的方式。
就跟此刻一样。
卫天城突然噗通在地,声音发紧:“霍湘,对不起。”
给非亲非故的人下跪是件匪夷所思的事,这人专挑这些事干。
霍湘很无奈,过去把卫天城扶起来。“谢谢你肯承认。”
两人起身时,霍湘身上的金色碎屑撒了一地。
他不想去追究为什么ta会把身世告诉卫天城,只是觉得ta已经不在了,就别把那些事搬出来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我还能去找你吗?”卫天城又问。
“当然,你还有酒存在野合,欢迎你随时来喝。”霍湘答道。
“霍湘……”卫天城看着他。
“你先回去吧,我抽根烟。”霍湘说。
卫天城沿着昏暗的露天走道走了,和他从明亮的酒店走廊离开时一样,霍湘从始至终不看一眼。
对于卫天城,霍湘没有多余的感情,包括厌恶。
在他得知卫天城喜欢自己之前,他把卫天城当做跟娟姐他们一样的朋友,得知之后,则当作普通人。
而他不会也不需要从一个普通人身上得到什么说法。……不,即使是朋友也不需要。
霍湘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什么,也不需要任何人跟他解释什么。
红色的烟星在燃烧,消退的速度比往常快一些,霍湘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双指掐灭烟头塞进裤兜,转身往门走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门里冒了出来,霍湘还没看清这是谁,就听到一句熟悉的“霍老师”。
霍湘的眼皮跳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他是相当震惊了。
陶权穿着白西装,身上都是金色的礼炮碎屑,“就,临时收到了邀请呗。”
“那野合呢?”霍湘追问道,“……别告诉我你又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没有啊!”陶权抓着霍湘的胳膊走进门,“超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