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青也对上了法木栖的视线,他放开了抓着法木栖衣服的手,他有心给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几句,“我刚才是在救你,如果不是我拉开了你,你就死定了,对,我就是在救你……”
法木栖眼睫微动,他盯着方季青,“你是在救我吗?”
“当然,我当然是为了救你!”
方季青知道法木栖一向怯懦,而事情的结果,他也确实是阴差阳错的救了这只雄虫。如果不是他拉了一把,站在慕安澜身旁的法木栖必死无疑。
方季青说完之后,他又坚定地重复了一次。似乎说的多了之后,连他自己都已经信了。
慕安澜盯着眼前这好笑的一切,嗤笑了一声,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有血液再次渗出来,他的面色不自觉变得有点苍白。
法木栖也听见了慕安澜的嗤笑,他把注意力重新的落在了慕安澜的身上,他也看见了这只雌虫还在流血的伤口。
他的手上还沾染着雌虫身上的血迹,之前的药剂对慕安澜的伤效果并不大。法木栖往周围四处张望着,但很遗憾,这里并没有更好的药剂。
法木栖抿着唇,对着慕安澜低声开口,“你再等等,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了,医疗所会有更好的药剂的……”
慕安澜抬眼看了法木栖一眼,红眸瑰丽而又梦幻,他露出来了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对着法木栖表示感激,但是瞳孔更深处却没有什么情绪。
正如慕安澜并不会在意方季青在危急时候将法木栖推出去挡在面前的卑劣行为,他也不会因为法木栖现在还想着替他疗伤,便去替他打抱不平。
慕安澜没有过多的去理会法木栖,他任由自己的伤口渗着血,只将视线落在了孟自秋他们身上。
他在观察着正在与虫混战的星兽,这是一场实验,一场他刻意准备好的实验,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受伤是必然。
慕安澜很早就清楚,命运的馈赠都会明码标价。
法木栖也感觉到了这只雌虫乖巧外表下掩盖的疏离,他有些茫然地退开了一步。
才死里逃生的他在失去了帮雌虫疗伤这件事之后,一瞬间,他甚至想不出来自己可以做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虫向着他们这个队伍走了过来,他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面容精致,他在这里寻找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向着慕安澜走过来,蹲在了他的面前,“安澜……”
慕安澜看向了西卡林,而周围的几只雄虫则突然竖起了耳朵。
曾经在帝都生存的雄虫,少有未听闻过慕安澜名字的。他是所有雄虫心里最为美好的象征。
“安澜”两个字,再加上新来的雄虫那标志性的金发,几乎直接就可以确定慕安澜的身份。
可惜能够为了获得功勋离开帝都的这些雄虫,他们大多没有太强的背景,精神力等级也并不会很高。哪怕曾经有幸参加各个贵族宴会,在其中也是处于边缘虫的地位,他们并没有机会得以去到慕安澜的面前。
对于其余雄虫来说,慕安澜会出现在这里,远远比刚才星兽突然的出现还来的让虫在意。
如果不是西卡林的称呼,几乎不会有虫相信,在帝都被众多雄虫追逐的万虫迷,会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连受了伤也只能独自坐在这里。
但是很奇异的是,刚才慕安澜就待在这里,却没有几只虫将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慕安澜望向西卡林,露出温软的笑意,“雄主,你怎么过来了?”
西卡林面容精致,静默无声的时候身上透着一股温润的气息,很容易让虫对他心生好感,他慢慢地回答着慕安澜的问题,“安澜,我没找到你,我有点担心你。”
喻游在一旁观察着他们之间的相处,他能够看出来,与上次见面相比,慕安澜对西卡林的控制程度又降低了不少。
喻游知道当初逃出密林的路上,因为自己陷入了昏迷,慕安澜便不得已独自承担了控制异变生物的重任。
铺天盖地的异变生物下,慕安澜的力量在那场逃亡中被大量消耗。而这段时间随着慕泽的恢复,他的力量本来就处于衰落之中,那次的消耗对他来说更是一场雪上加霜。
回到驻地之后,喻游的精神丝曾传来过这只雌虫的讯息,慕安澜一直都留在了这里修养。
西卡林回答完之后,他也注意到了慕安澜身上的伤口,他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作为皇族雄子,他能够接触到的药剂,比法木栖他们可以拿出来的好了太多。
西卡林倾身替慕安澜涂抹着药剂,他看着慕安澜身上的伤口很快止住了流血,再替他涂抹其余效用的药剂。
慕安澜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他却并不在意。他收回了自己看向西卡林的视线,他忍不住看向其余正在与星兽缠斗的军雌。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继承到雌虫强悍的身体素质。
同样是待在这里接受治疗,其余军雌很轻易就能靠着雌虫的身体素质逐步恢复,他却早已对这些药剂免疫。
他曾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身边的虫,享受着他们的追逐,但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力量开始了下降,他的所得在逐步失去。
他休息的这段时日以来再也没有虫追捧他,慕安澜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弱小时不被虫在意的日子里。
这次星兽的突然袭击,他本来就是第一批受到攻击的虫,他控制着星兽逃出来的时候,便不慎受了不轻的伤,直到孟自秋他们前来支援,他才得以获得喘息。
但是刚才突然出现的星兽又给他造成了新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