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瑶说话的声音虽小,其实在场众人基本都能听见。
这件事在忠勤伯府内,早就众人皆知。太史老夫人处事偏颇,大家只敢在茶余饭后吐槽几句。忽地被这般赤裸裸地挑明,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做是一回事,揭开那层皮,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品行再不好的人,都爱面子,所以太史老夫人的脸色自是很难看。
她是继室这件事,因前头那位已故去多年,早就没多少人提起。一些新买进来的下人,压根不知道此事。
她平时处事有失偏颇,很多人只当她偏爱第二个儿子,现在的忠勤伯。
如今旧事重提,大家不由得把她代入后娘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后娘对继子不好的事来。
太史老夫人掌管忠勤伯府几十年,府内全是她的人。因利益使然,大家明知道太史瑶这一房吃亏,却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时,太史老夫人旁边的贵妇人,趾高气扬地开口说话:“阿瑶,你跟旁人说这些话是几个意思?想当年,母亲以继室的身份嫁进来,承受了多少非议?自嫁进忠勤伯府,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你父亲拉扯大,又为他说亲娶妻,从而生下你。个中的艰辛,实属不易。”
“而你这个小贱蹄子,作为母亲的孙女儿,怎如此不知感恩?不谅解你祖母?依我看,是你配不上范大学士的长孙才是。谁家想要一个不孝不悌的贱蹄子为媳?”
“二婶,你怎能这样骂我?我好歹是忠勤伯府家的姑娘,我是小贱蹄子,那你的女儿不也一样是小贱蹄子?而口出恶言的你,怕是比小贱蹄子更贱吧!”
太史瑶气红了眼,急得口不择言。
又是这样!每次都说对她和父亲极好,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不干人事!
以前小的时候,她缺乏分辨能力,还会被骗着相信。
后来渐渐长大了,愈体谅父亲的难处。明明父亲是嫡长子,才华人品都比二叔好了不知多少!就因为亲祖母早早离世,祖父有了新欢就忘了原配,自然连原配的孩子,都渐渐的不被看重。
于是,经过如今的太史老夫人谋划,忠勤伯府的世子之位,自然而然就落到她二叔身上。在祖父去世后,二叔顺理成章,成为新一任的忠勤伯。
由于忠勤伯府非嫡长子继承爵位,背后自然少不了各种闲言碎语。
于是,他们使尽各种手段,要将父亲逼离京城。
如果不是父亲没有办法,根本不会远走他乡,成为平阳县的七品小县令。
太史二夫人旁边的女儿太史晴立即呛道:“你说什么呢?谁跟你一样是贱蹄子?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才是贱蹄子!”
太史二夫人轻蔑地扫视她们几眼,嘴巴冷哼一声,假模假样地劝自己闺女:“晴儿,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你有母亲生养教导,那些个没有母亲教养的贱蹄子,怎敢与你相提并论?”
太史晴这才好受一些,朝她们仨讥诮地笑着努努嘴。
苏又夏和卿宝再次被气成大大的河豚!
卿宝问:“二姐,你知道口出恶言之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苏又夏怔了一瞬,脑筋转得飞快。她虽然不知道小妹是何意,但配合就对了!
“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