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一切恩赐早就被命运标好了价码。
禅院甚尔的卖身合同可不是钱那么简单,还有这么个天大()麻烦。
“所以我以后还得和禅院对上?”
瑛纪总觉得自己很亏,“你不是可以回禅院翻藏书吗?将禅院的咒法资料也卷出来并不算难吧?为什么非得找我?”
禅院甚尔却反过来教导瑛纪:“禅院虽然都是垃圾,但也不是傻子,我一个无咒力无术式的人,对咒法没有需求,为什么要翻看那些资料?”
也许他可以翻一翻十种影法术的资料,毕竟是禅院家最知名的术式,他对此感到好奇很正常,但是咒法基础、咒术理论、结界设置、帐的分类和分布、咒力微操等这些学习资料明显是给有咒力术式的人看的。
“我不想让他们注意到葵生和惠,直毘人以为葵生死了,我上次敷衍他说小惠可能看到咒灵,要为了小惠积攒点东西,才骗过了直毘人。”
禅院甚尔甚至想好了后续,“等下次直毘人再问小惠,我就说小惠太小,我出门工作时他被咒灵掐死了。”
瑛纪不得不承认,金在庆看人很准,他说的没错,禅院甚尔也是个专业的骗子。
“十种影法术肯定是禅院后裔,就算小惠改姓了夏油,他们也一定知道小惠是你的孩子。”
“无所谓,我误以为孩子死在咒灵口中,实际上被你捞走了。”
禅院甚尔恨不得彻底撇清和儿子的关系:“他有十种影法术,未来会成为很强的咒术师,他能保护自己。”
但他老婆只能靠他了!
瑛纪手上动作顿了顿,他轻叹了口气,放下瓷钵,有些难过地说:“就算小惠以后会很强,也不是你逃避责任的理由。”
就像奶奶说的那样,就算他和哥哥会赚钱了,妈妈也不会逃避责任躺平享受生活。
禅院甚尔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抬头,冬日的寒风吹过别院,在结界外停下,只看得见细细的白雪被结界阻挡,落在地上,形成了细长的线。
他出神地看着那道雪线,这么多年过去了,禅院甚尔始终在线的一边,从未穿过那条线,抵达到正常人的世界。
“……这种事,和我说也没用啊。”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父亲,他不被血亲族人认为是人,又要如何教导一个正常的、被认作是人的孩子?
也许葵生可以做到,但是葵生还重病着,他除了努力挽回她的生命外,还能做什么呢?
瑛纪心中最后一点怒火也因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若是你妻子恢复健康,知道儿子被过继给我家,她会生气的,你想过怎么对她解释吗?”
“好办,说她身上的病症没有根除,具备传染性,若是母子生活一起,小惠也会死的。”
瑛纪:“……”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论骗人,他自己是法会
里面最差的那个。
就这样白天来别院处理材料,晚上回家和哥哥贴贴,一月快要结束了。
夏油杰也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白天去法会实习顺便学习如何运作一个组织,还要和自己的研究报告做斗争,晚上回家还要替换奶奶照顾小惠。
小惠是他自己带回家的,他白天可以拜托给奶奶照顾,晚上照料孩子太耗费精力,奶奶年纪大了,夏油杰自然主动承担了照料的责任。
瑛纪虽然有些酸溜溜于夏油杰这么尽力照顾小惠,可是想想小惠的爹禅院甚尔说的话,又想到可以让小惠牵扯夏油杰的精力,防止夏油杰现每天在家的【瑛纪】是茜姬伪装的,就释然了。
而且小惠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在度过了最初的生疏和胆怯后,小孩渐渐活泼起来,会在家里的地板上爬来爬去,开始对各种东西产生好奇,甚至还去抓鱼缸里的锦鲤。
若非瑛纪提前对锦鲤下了命令,恐怕小惠就要体验一把被血盆大口的锦鲤吞吃入腹的滋味了。
至于大黑狗旺财更是天天被小惠追着爬,小孩可能天生喜欢动物,就连夏油奶奶买的色彩斑斓的积木都无法吸引小惠的注意力,一个劲要追大黑狗,试图去rua狗狗。
只能说小惠不愧是天与咒缚禅院甚尔的儿子,他的四肢飞变得粗壮有力,动作也逐渐灵动,眼神犀利,扑大狗时甚至有点伺机而动的感觉。
旺财的眼神也从最开始的慈爱变成了嫌弃和无奈。
由于小惠是夏油杰抱回来的,大黑狗还为此扑倒夏油杰,一副你小子给老子带回什么麻烦玩意儿的态度。
夏油杰却感慨万千,当年他回乡下和大黑玩,一眨眼十来年过去了,大黑狗也成一头沉稳宽容的老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