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翟府之中,随着翟行远打出了最后一手底牌,胜利的天平迅倒向翟行远,原本对于周青峰而言稳操胜券的局势瞬间出现了惊天巨变。
这个巨变就是私酒干股分红名单以及每年的详细分红账目。
假如现在抓了翟行远,名单和账目上交,这颗雷就会原地爆炸,周青峰会彻底失去对局势的掌控,而且这颗雷一旦爆炸就会产生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
第一夫人若是选择杀掉这批高官,那很可能导致高官们集体抱团,狗急跳墙,铤而走险选择起一场血腥政变,打着清扫奸佞的旗号率先诛杀周青峰。
第一夫人若是选宽恕这批高官,一把火烧掉这些罪证,那么倒霉的还是周青峰,毕竟周青峰亲手挖出这些罪证上交的,跟剑塔过半的高官结下梁子,以后在剑塔将成为众矢之的,举步维艰,撑不到一两年就得完蛋。
不看名单账目也不上交,权当没有查出来,继续让翟行远抱着这颗雷也不行,因为收网行动是多部门同步进行的,裘承德汇报给了第一夫人,方才派了军队和密谍将私酒贩卖这条线上的人全给抓了。
现在罪证确凿,铁证如山,翟行远落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己突然反悔不查了,怎么跟上面交代,撒谎说搞错了,那也不成啊,人证物证口供俱全,这个时候说搞错了那就是明目张胆的欺骗。
现在挖到雷,想要抽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周青峰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一根筋两头堵啊。
难受极了。
“翟大哥以身入局,这份魄力和胆识当真令小弟佩服。”周青峰微笑着伸手按回翟行远的双手,表面温和亲近,没有丝毫要抓捕翟行远的意思,暗地里却思考如何破局自救,以免一步踏错、悔恨终生。
翟行远见周青峰没有抓自己的意思,缓缓收回手,笑吟吟的说:“老弟,你啊还是嫩,世人传你天纵奇才,智谋双绝,岂不闻这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
“万年传承的剑塔,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老哥我年轻时何尝不是天榜有名的天才?”
“你步步紧逼,甚至将我逼到绝境,不是因为你的智谋和权术能够碾压我,最重要的原因是你娘是第一城主,我比你只差在这一点上。”
周青峰手指轻敲膝盖,云淡风轻的笑着,并未去反驳翟行远的观点,因为他周青峰能走到如今高位,全靠他自己的双手争来的,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
包括四少主这个身份,这也不是天生就有的,还不是他一步步争来的,现在输了就拿‘你娘是城主’说事,无非就是败犬狂吠之言。
因为穷途末路的失败者总是会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合理的理由,证明对方能赢绝对不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从而宽慰自己那颗因失败变得极度脆弱的心。
翟行远端茶喝了一口,又掏出两颗龙珠在掌心盘玩,含笑说:“老弟,我知道你还在思考破局之策,不要想了,我以命做局,跟你玩这么大,岂能让你轻易脱身,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老弟愿意不愿意听一听呢。”
周青峰不动声色:“哦,什么提议不妨说说看。”
翟行远:“与其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不如和谈?”
周青峰:“和谈,怎么谈呢。”
翟行远:“放了我,只要你不继续咬着我不放,我自有办法脱身。”
周青峰:“罪证确凿,铁证如山,你也能脱得了身吗。”
翟行远:“你小瞧了我吧,对于到了我们这一步的官员来说,只要没有抓到现行,我就能够有一百种方法脱罪,有的是人愿意捞我保我,前提是你别咬着我不放,毕竟有你这条大鳄咬着我,别人也不敢来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