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楼兰海国京畿城。
张子龙百无聊赖的看着棋盘。在他对面,正是楼兰国师,面如枯槁的渡厄禅师。
黑白两子遍布的棋盘上,犬牙交错相互盘踞看似势均力敌。可双方除了前线外又都飞子遍布,战况扑朔迷离,就算是弈棋大家来此,一时间也分不出孰优孰劣。
张子龙捻了两粒黑子在手中掂量“老和尚,你已经输了。”
渡厄禅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棋盘,良久之后摇了摇头“阿弥陀佛,张将军,鏖战正酣为何就已经断定胜负?”
少年拨了拨遮挡住视线的白,另一只手指着棋盘“你是想牺牲这五枚白子换取先手,然后一鼓作气攻入我方腹地,再配合这片飞地前后包抄屠我一条小龙,最后拉出空当趁胜追击。是也不是?”
渡厄古井无波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你刚学会弈棋不过将将一载,能有这份眼光实在让人钦佩,可就算让张将军猜到了,又有何破阵之法?难道要放弃这片饵?如此一来只能平局收官了。”
“平局?那有什么意思?”张子龙摇了摇头,探手落了一枚黑子于敌军包围正中的死地,“老和尚别忘了,现在先手还在我手上,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片包围位于棋盘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可无奈少年落子,渡厄只能围追堵截。十五手后,原本必死无疑的黑子却做了三个‘活眼’,整个棋盘顿时变得风云变幻。
又过了三十五手,渡厄禅师双掌合十“是贫僧输了。”转眼又有些疑惑,“还请教张将军,到底哪一手才是胜负之关键?”
中前期双方势均力敌,可越是往后就感觉差距越大,仿佛每一步都落到对方算计之中。他沉浸棋艺半生,现在甚至不知道是哪一步失了胜机。
张子龙闻言笑了笑,探手开始收棋,同时答非所问道“以自身为界,永远不要小看对手,永远给自己多留张底牌,仅此而已!”
说话时,少年眼中跳动的精光忽明忽亮。
……
天山剑莲!
山峰大小的白莲汹涌而下,如飞流而下的瀑布淹没了少年的身形。大地在颤抖,坚固到不可思议的青砖也隐隐出现裂纹。
凭空出现的剑气瀑布让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有人觉得有人能在此招下幸存。
大唐武举决赛,很少会出现过生死相搏。最近一次还是在一百三十年前,并且交战双方还是世仇,这才会不死不休痛下杀手。
看台上,李高棕看着巨大雪莲化为的剑气瀑布,捋须感慨“这个李寻仙,真乃人杰也。”
在他眼中,李寻仙不管是长相、武功、出身,都是一等一的,很符合他心目中驸马的人选。
朱雀在旁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有些担忧的看着剑气瀑布。
知女莫若母,武瞾眉头一蹙“袁天罡,今日不宜见……”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妇人自然而然的闭上嘴。没过一会,殿前军的那名青年将领上前来“陛下,淮国八皇子要求面圣。”
李高棕脸色冷了下来“这是在大唐,无论是谁都要遵守唐律的规矩,尉迟将军可自行决断。”
青年将领目中有精光闪过,领命正准备离开,骚乱声却越来越近。
赵一年突然出现在近前,在他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秦雨寒与苦笑连连的楚青山“唐国皇帝,请下旨终止比赛。”
不等李高棕作答。
袁天罡一挥手,无数天地之力倒灌成一幅璀璨星图,把三人牢牢禁锢在原地不得寸进“大胆,你居然敢如此跟陛下说话。”
赵一年目露惊恐,他现自己连动动小手指都做不到,更别说说话了。
楚青山温文尔雅的拱手作揖“八皇子殿下与那无心是好友,因为担心其安危才会冒犯陛下,望唐国国君恕罪。”说话间,自他体内涌出一道金色流光,如溪水般围绕着三人转动,赵一年二人顿时浑身一轻,恢复了行动。
而那金色流光仔细看去,分明是由一个个米粒大小的文字组成,异常玄奥。
袁天罡轻蔑一笑“区区书生意气,也敢在这里逞凶!”说完就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些来自淮国的天之骄子。他一火,无边的威压如江海沸腾,楚青山额头渗出冷汗。
“等等。”武瞾出声喝止,好奇的打量着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秦雨寒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黑袍银甲的女子躬身行了一礼“回大唐皇后,末将秦雨寒,此行负责使团安危。”
武瞾回头看了一眼朱雀,意有所指“你好像也很担心那个无心,为什么?”
秦雨寒眉头皱起一言不。
武瞾又看了看三人,挥了挥手“尉迟,带他们下去吧。放心,他们都是我大唐翘楚,必然不会让其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