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日,就连猪肉摊的老板们都忍不住打趣他。“官爷,这好东西我都给您留着呢。还是您识货,知道这玩意的妙处。虽然腥了点,却是大补之物!”
刚开始,金攀还解释一番,是喂狗的。可每个摊子的老板都这么说,他也懒得再费口舌了。反正解释也无人信,他只好咬碎了钢牙,替那只黑狗背锅。
那黑狗也是,吃什么不好,好吃这一口。还有那夏妈妈,算了,那画面太不堪,想一下都要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有了五六日的磨合,夏妈妈与它口中的大黑子开始有了一点默契。从最开始的爱搭不理,到后来的洞口衔食,是个人都看的出来,那畜生,快上钩了。
只是不知道上钩之后,夏妈妈会将它怎样。不少想象力丰富的黑甲卫,又开始转身对着墙壁偷偷抖筛子。
唯有街口那个小乞丐看着这一幕,开始愁。刚开始得了一块肉后,接着几日他又在洞口捡到了几条肉鞭。
虽说不及肉鲜美,可拿来炖汤也比那些草根和树皮营养些。也多亏了这些荤腥,令母亲那久病之躯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可自从那狗子接受了外头人的投喂后,他就再也捡不到半点肉沫了。
六月十八,是祁慕说要来下聘的日子。清月一大早就把丫鬟叫起来梳妆打扮,还特意挑了几样华丽的珠钗饰装点头面,原本就姝色无双的姿容,在华衣美饰的点缀下,更加光彩夺目。
情窦初开的她,也隐隐期盼着,未来的夫君,能早日娶她过门。
祁慕来了,顶着夏日里的烈日骄阳而来,声势浩浩荡荡,十里绵延,几乎惊动了大半个京城。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家,都听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鸿世子将娶的,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红绸装裹的聘礼,足足一百零八抬,比肩皇子娶世家嫡女的规格。且每一抬都是实打实的珍品稀物,那些挑担喜夫们的肩膀都快压折了,一个个汗流浃背,累得龇牙咧嘴。可见里头的东西,有多实诚。
魏青早早的就穿了一套崭新的锦衣华服,在小花厅候着,就连关在庄子上的周氏,也被特赦放出来了。这种场合,必须得有一个身份体面的主母在场,萍姨娘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而原本带着浓浓愁绪的魏知璋,在看到那绵延不绝的聘礼往院子里抬的时候,面上也慢慢的崭露一丝喜色。
只要鸿世子是真心实意聘娶小七,他即便再不甘,也得放手。毕竟清月可是他的亲妹妹,血脉伦常那道鸿沟,即便是天子也无法跨越。
鸿世子不仅带足了聘礼,还请来京城德高望重的言老学士保媒,请了国子监的崔院长夫妇当福公福婆,单这两家的身份就给足了魏国公府牌面。
鸿世子深深鞠躬作揖。
“贵府有千金,行七,名清月,贤良淑德,花容月貌,吾一见倾心,诚心求娶。今特来下聘,愿与之喜结连理,携手共度一生,望国公爷与夫人成全!”
祁慕姿态放的极低,亲自深鞠躬拱手说出这番话。以他的身份,由媒人道明来意便可,何须这般卑微。可为了清月,他愿意。
魏青眉开眼笑的亲自将人扶起。就连向来将清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周氏,也难得咧着嘴说了一箩筐好话。
毕竟她这次可是托了清月的福,才得以放出来。虽然以周家的势力,回府是迟早的事,可能早点出来总归是好的,在庄子上受苦不说,若再多呆半月,这府上指不定就是萍姨娘的天下了。
接下来的客套场面和定规程,都是由媒人和双方族老按官家风俗商议。祁慕只需时不时的点个头便可。
由于定亲的场合,不适合女儿家出现,所以满门心思都飞到春萍居的祁慕觉得很无聊。
就连魏知彰坐了一会儿后,也悄悄地走出去透气。再回来时,他的脸色有些不喜。暗中悄悄用脚拨了拨祁慕,示意他出来。
“聘雁呢?”
祁慕心惊,他没想到魏知璋会偷偷去查聘礼。偏偏什么都备齐全了,唯独少了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