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魏青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又朝上天三作揖,才将忧惧收回肚子里。
随后,魏知璋又去了一趟恭王府。
得知那位给魏七小姐赐了一件同青楼妓女一样的薄纱之后,祁慕气的,怄了一夜的火,最终还是决定跑一趟那人的府上,低头求他一次。
“九皇兄,往日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如今,我心仪之人,乃魏国公府的七小姐,可否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她!”
故恭王与先帝乃堂兄弟,祁慕与祁宴乃同辈,所以依着年龄和氏族血脉,称他一声九皇兄,是没错的。
偏偏祁宴怎么听,怎么刺耳,丝毫不留情面的驳斥道。
“谁是你皇兄?我父皇与你父王不过是堂兄弟,到了这一辈,你我不过是同姓的陌生人罢了,别叫的那么亲热!”
祁慕被人用言语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恨意如火山之巅的烈焰,百歼不息。
“敢问王爷,那魏七小姐似乎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处处为难她?”
“呵!未得罪又何妨?她的命是本王救的,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叫她来唱个曲,还委屈她了?”
祁慕紧握双拳,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奈何他权不如人,武不如人,只能咬牙隐忍,卑微的替清月请求。
“她虽是贱籍,却未入娼门,乃清白儿女。求王爷放过她!”
“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鸿世子待她有几分真心呢?”
祁宴换了一个更妖娆的姿势半靠在软榻上,手中的玉骨扇一下一下的敲着屈撑的膝盖,等着他的回答。
“自然是十分!我愿迎娶她为妻!”
“哦?”扇子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随之,祁宴嘴角的一缕讽笑染上寒霜。
“那舒家那位呢?你不顾了?”
祁慕心尖颤抖,心底结痂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化作岑岑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印在额头上。
“王爷此言何意?”
祁宴软踏上坐起,随手拿起木几上的茶壶,斟了两盏茶,自己一杯,给他一杯。缓缓才解释。
“舒小姐,魏小姐,你选一个吧!保谁,弃谁,皆由你定!”
祁慕紧咬着唇,迟迟不吭声。但是祁宴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他除了抉择,别无退路。
两盏茶后,祁宴的耐心耗尽,冰冷而直白的告诉他。
“我父皇与你父王的情分,我以救你母亲的性命还了!”
“看在你我同族同姓的份上,当年你刺我一刀,我也没有追究!那个女人我也一并饶了!”
“这些年,你敛财营私,囤私兵,养死士,我也睁只眼闭只眼。”
“想必是我太仁慈了,让你误以为我是个救世主。如今连我要收拾个女人,也要听从你的意思?”
说到最后,祁宴通身戾气暴涨,强势的威压震的祁慕有些透不过气来。
确实,祁宴与恭王府的恩怨,已经两清了。
“没有,我只是想求你……”
祁慕还没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明日,我就想听曲子,是舒小姐唱,还是魏小姐唱,你选一个!”
祁慕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许久才抬眸,无力的看着桌上那杯冷茶,一饮而尽。
“九王爷就当我今日未曾来过吧!告辞!”
他脚步虚浮,有些摇摇晃晃,却逃的飞快,恨不得赶紧从这令人窒息的殿堂钻出去。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眼光的蠢女人,看吧,这就是你挑的男人!”
入夜,清月一身夜行衣再次来到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