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公主突然要来他们这里,6衡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我就知道公主是个仁慈的,她一定是可怜我年老体弱,才特意带时谨过来看我的。
原来我还担心他们两个是时谨一头热,如今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公主定是喜欢我们家时谨的,我可要好好搜罗一些东西,到时候让时谨当聘礼,免得皇室看轻了他,觉得他不重视公主。”
6秉文已经习惯自己父亲一提起梅时谨就性格大变的样子,要不是他确认自己是亲生的,恐怕真的会认为梅时谨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己只是抱养的。
因父亲做事随和,6秉文也不像同龄人那样畏惧父辈的威严,他开玩笑道:“父亲,如今我也快到了成婚的年龄,你把东西都给他,我到时候没有聘礼多丢人啊。
而且你对他这么好,我都有些吃味了。”
6衡知道儿子是在说笑,却也认真的和他解释了一番。
“我不是为了旁人而忽视自家孩子的人,该给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只是时谨那个孩子太可怜了,身后又没有父母撑腰,我才忍不住对他多几分偏爱。
我可警告你,他到来后你可不能随意和他玩笑,勾起他的伤心事。”
“父亲,我知道了,你儿子又不是心眼小的人,如果我不想让他和你相认,当时就不会传消息给你。”
“知道最好,我可告诉你,时谨的父亲对咱们家有救命之恩,当时你母亲生你时九死一生,还是梅将军把下山时带的救命的丹药给了你母亲,才保母子平安。
可以说,你和你母亲的命,都是他给的。”
这件事6秉文倒没有听过,他重重的点头:“放心,我会把他当做亲兄长对待的。”
“只是……”6秉文有些苦恼:“我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他对我一直爱搭不理的,你确定他会接受我的示好?”
“怎么不会,我可听旁人说了,他对公主很是温柔,说明他性格已经改了,如果你不能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说明你没有用心。”
6秉文无语:“父亲,你没有想过,他面对公主和我们时会是两副面孔。”
6衡坚定的摇头:“我没有想过,他也不会这样做的。”
6秉文没有拆穿父亲的美好设想:“那您就好好期待吧。”
自顾清沫被刺杀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宁贵妃一直心神不宁。
她日日担心尹涛会供出自己,以至于有些草木皆兵。
当看到突然闯入的贾云成,她的语气带上了一抹烦躁:“你来本宫宫殿里做什么,就不怕旁人看到了说闲话!”
“贵妃娘娘放心,我做事一向谨慎,一早就让锦公主在外面守着了,定不会让人现踪迹。”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宁贵妃一直绷着的弦断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指责本宫吗?”
贾云成虽想拉拢她,却也不愿听她无端的指责:“我不该指责娘娘吗,咱们一早就说好,万事都要想以后再做决定,可娘娘是怎么做的,私自派人出去刺杀长公主。
你此行要是成功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偏偏失败了,现在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要刺杀长公主,突然冒出那么多眼线,我们原定的计划该怎么实行?”
宁贵妃知道自己理亏,可长久以来的号施令让她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是做了这件事,可我的本意也是好的,你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过来否认我的一切。”
“娘娘现在还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你难道不知道,你派去的人并没有完全被诛杀。”
“什么!”
宁贵妃的声音陡然增大,完全没有了温柔贤淑的表象:“他们怎么能没死呢?”
很快,她又冷静下来:“没事的,尹涛和那些下属对我忠心耿耿,一定不会出卖我,你看这么多天,陛下也没派人来调查我。”
贾云成毫不留情的打碎她天真的幻想:“娘娘,是谁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他们对你绝对忠心。
据我派出去的人来报,光刺杀公主当日就有不少人临阵脱逃。
你可以想想,那些被抓的人看着自己的同伴活了下去,他们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出卖你。”
“不,这不可能。”
宁贵妃不愿相信这残忍的事实:“如果真的有人逃脱,他应该回来告知我真相,可我从未见过他们。”
“他们逃都逃了,怎么会跑回来送死?你现在更应该祈祷他们跑的越远越好,毕竟梅太傅和寻领手下的人一直追踪他们。”
宁贵妃总算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没了刚才的倨傲:“三皇子,此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不和你们商量贸然行事,还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宁贵妃不愧是能在宫中蛰居多年的人,这能屈能伸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贾云成只能礼貌的回应:“我和锦公主的婚礼马上就要办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会看着您出事。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下次你还贸然行事,我不会再跟你收拾烂摊子。”
被一个要当自己女婿的小辈教训,宁贵妃气的头疼,等贾云成一走,她用力的扫掉桌上的东西:“都是混蛋!”
两人的争吵传到顾远安耳中,他仔细打磨着手中的木偶:“再加把火,让她越生气越好。”
又过了一会,顾远安满意的把木偶放在精致的玉盒里,然后又嫌弃的将另一个粗糙又没有五官的木偶扔在一旁:“碍眼!”
6衡这几日可是忙的脚不沾地,为了能给公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为了展示梅时谨娘家人的实力,他整日在外面晃悠。
6秉文看着和以往相比焕然一新的城楼,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父亲,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激动,但这不是你让人把城楼都重新刷洗一遍的理由。”
“当然有必要,城楼是公主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只有城楼干净,才能证明我将这里治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