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咳嗽的力道太使劲,看得那个男人浑身一颤,下意识躲远了一些。
“那个陈大姐啊,我看您这真是……挺严重的哈,您注意点身体啊,那个……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男人说完就往旁边挪了挪,开始往下走。
张迎心下一松,心想还是自己这招聪明。
想着这人终于走了,立马点了点头:“好,好,走吧,走吧。”
男人三两步下了楼,突然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张迎一眼。
心里有些奇怪,这陈大姐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呢,把自己捂那么严实,就算感冒也不至于啊。
但是一想刚才她说的重感冒,也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了,毕竟这年纪大了怕风也是很正常,所以他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
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张迎这才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往栏杆旁边走,扶着栏杆伸着脖子往下看了看,的确已经没有人了,这才摸着胸口,感受到胸口剧烈的心跳,施施然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一行的感觉非常敏锐,刚才那种被人盯着的眼神张迎自然是感受到了,想到那个男人明明都已经打算走了,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张迎就有些后怕,他看着周无漾刚想开口,这才想起还有窃听器这一茬呢,于是他立马闭上了嘴。
周无漾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抬腿上楼。
到了陈红梅的家门口,张迎拿出了从陈红梅手里拿来的家门钥匙开了门,随后便轻轻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陈设和他们来的那天差不多,没什么变化。
房间很小,颇有些一览无余。
张迎回头看了一眼周无漾,无声询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无漾却突然开口:“刚才那人是你邻居吗?你为什么要和他说你感冒了?陈女士感冒,我怎么不知道。”
张迎一愣,随即立马意识到他这句话里还有什么别的深意。
对啊,自己刚才说自己得了重感冒,但是明明刚才在车上还没事呢,怎么就会突然重感冒了呢,这要是被窃听器那头偷听的人听见,未免不会产生怀疑。
于是他眼球滴溜一转,立马摘了口罩:“警官不要介意啊,刚才那小子是我对门的邻居,他话太多,有点贫嘴,每次见到我都要跟我唠上几句,我这在局子里待了这么多天,他肯定奇怪我去哪了,但是我这个事……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
话到此,张迎就停下来不说了,毕竟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就行了。
周无漾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眼神,随后指了指他身上的外套,又指了指旁边的洗衣机。
张迎立马张着嘴,一副了然的神色,立马把外套脱了:“警官,您先坐那歇会啊,我把这个身上的衣服先放洗衣机里洗洗,想换个衣服,这么多天没换衣服,身上有点刺挠。”
不得不说,张迎是有点表演天赋在身上的,话说完,还特意拽着胳膊在衣服口袋旁边挠了挠。
随后一把塞进洗衣机里,盖上盖子,注满水,洗衣机就开始滚动起来。
窃听器那头的人听见呲呲啦啦的声音之后,扯下耳机猛地摔在了桌子上:“艹!”
还来不及多想,他立马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了?”
“这个陈红梅一到家就把衣服给洗了。”
言外之意就是,窃听器装在了衣服里,此刻一洗,自然就没办法再继续窃听了。
电话那边的人却一点也不惊讶似的:“洗了就洗了,原本也没打算用这个做什么,你都听到什么了?”
“他们啥也没说,周无漾让这女的别乱跑,说什么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追到。”
那边显然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兴趣:“哦?除此之外呢?他们就没说别的了吗?”
这边的人沉思片刻:“陈红梅这女人的丈夫出差了,这段时间回不了家。”
这个消息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了,原本他们还想有什么办法避开这个男人,结果没成想,这人就这么巧的出差了,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这个时候出差,这怎么不引得人怀疑呢。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你去查查,她丈夫为什么会突然出差,都这个时候了,我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这边的人立马应下:“需不需要我再装一个窃听器?”
“不用了,现在她已经出来了,咱们只需要告诉他这个消息再替他确认一下就行了,再多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咱也管不着了。”
毕竟他和陈红梅之间没什么仇恨,如果不是……男人眯了眯眸子,他也不会再跟这个陈红梅这件事扯上关系。
但是这种事,就像多米诺骨牌,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推倒了一张,后面的那些都得跟着倒。
他既然选择和那个人结盟,也要做好被那个人以此要挟的准备。
这边的人心想也是,于是也没再强求,直接挂了电话。
*
这边的张迎一看见这外套进了洗衣机,被里面的水淋了个彻彻底底,便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立马扯下脑袋上的红色小尼绒帽子和脖子上的大红花丝巾,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面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了抖。
“周队,怎么样,我刚才机智吧。”
他边说,边嘚瑟地抖了抖腿。
周无漾也坐了下来:“还算没掉链子。”
张迎立马乐了,毕竟得到周无漾的一句“夸奖”比登天还难,这句话在他脑子里,就自动过滤成夸他聪明机智了。
于是他还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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