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头都要大了。
他今天晚上要打击的目标很明确,是且只是那群烂赌鬼,理由就是他们犯了夜禁。
所谓的“烂赌鬼”,其实和冯家赌档新上台那囊家定义的一样,就是只配在赌档大开间里耍弄的那群人。
这些人几乎都出自东山县城内一些中产之家,而且也尽是些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败家子。
拿他们开刀,不仅合理、合法,还不至于过于得罪冯家。
而且,从他们这些人身上收到的罚没,也足够给衙署里的兄弟每人都一些“加班费”了。
翟青不贪心,更不冒进。
对那些在冯家赌档后院雅舍里开设的赌局,他是一丁点管的想法都没有。
甚至,别人都不知道,在今晚带队来这冯家赌档之前,翟青下午其实还独自来过此地。
“交个朋友?”
“给点面子?”
翟青说了几句类似的软话。
而赌档的新囊家虽然表现得半推半就,但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县尉老爷的请求。
要不然,今夜他为何只安排一个乞头在外面撑场子?
这是因为,那个叫“来俊”的家伙之前是郑二虎的嫡系,也是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手下。
所以,他才将其安排在赌档外面的大开间里看场子,捎带着给县尉大人“送个人头”,以便交上翟青这个有用的“朋友”。
而那位囊家则带着自己人留在后院,去支应那些在雅舍玩耍的真正贵客。
也正是因为有了沟通,所以翟青虽然带着差役们在前院闹得很凶,但是二马帮看场子的打手和囊家等人却全都窝在后院里,一待一个不吱声。
可谁能想到,随着那雷霆般的巨响震了四震,这帮人再想吱声也都没机会了。
事实上,在第一次爆炸生的时候,那些如箭矢般四处激射的铁渣和铁砂就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那次爆炸的爆点距离雅舍最近。
之后的三场爆炸则更像是“补刀”:三场爆炸将那雅舍四面墙中的三面全部炸倒,只留了一面厚实的背墙还支棱屹立,雅舍里的人全都被埋进了砖石、瓦砾以及断裂的木料之中。
除此之外,后面那三次爆炸还点燃了整座冯家赌档,没多久就将这个院子化成一片火海。
这样一来,雅舍里的人就算没被第一次爆炸之后的破片扫死,也得被第二次爆炸的冲击给震死;就算没被震死也得被倒塌的房屋砸死、闷死;而就算没被砸死、闷死,他们也得葬身于火海之中。
看着一片狼藉的冯家赌档,赵无咎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阿吉那张和他差不多,看起来似乎还留存着一些稚气的面孔。
“一环扣一环,就像生怕冯家赌档后院里的人没法死绝一样,那小子真是太狠了。”
他心想道:“那阿吉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又是如何做出此等威力爆炸物的?还有就是……他还活着吗?”
想到这些,赵无咎甚至产生了一些跑进火场,扒开那个井台看看的想法。
可是,还未等他将这想法付诸于行动,一场异动便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