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账,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杀良冒功……冯文玉脑子里一瞬间就想出好几个典故。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冯文宇心下暗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搭上那位大人物的线。也只有攀附上那位大人物,这场本来无解的死局,方才能够盘活。
所以……”
他蓦地从坐下“软榻”上站了起来,对自己管家兼族弟冯二小声耳语了两句。
领命之后,冯二赶紧掉头跑出庭院,去找几个人连带找些趁手工具伍的。
而管家冯二跑去忙活,冯老爷也没闲着。他扭过头,一脚狠狠踹中刚刚坐在屁股下面的那张“软榻”。
“呜、呜、呜……”
“软榻”里立刻响起一阵痛呼声。
原来,这张“软榻”其实就是个大麻包,里面填充的也不是棉絮、谷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叫外面候着的那几个人都召集进来,”冯文宇对庭院里剩下的几个仆人说道:“还有,把这个蠢货也从麻包里放出来,老子要升堂议事了。”
说完,他便拿起管家冯二留下的那口单刀,抽出半截看了看刃口,然后又重新插了回去。
没等多久,中庭里面的就鱼贯走进来七、八个人,都是二十啷当岁、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的汉子。
这些人无论里面穿着什么,外面都罩着件赭色的无袖号坎。
这些号坎形制都一般无二。
只不过,不同的人,其号坎肩膀上用白棉线绣的“孔方兄”的数量有着些许有不同——
有人绣了一个,有人绣了两个,而也有人绣着四五个之多。
这些人都是二马帮中的头目,那肩膀绣着的铜钱数量多寡,和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数挂钩。
肩上扛着一个铜钱的,就说明,这人只是替二马帮、替冯老爷铲除了一个挡路的对头。
依此类推,肩膀上扛得铜钱数量越多,那这个人替二马帮和冯老爷出力也就越多,也就越得器重,每个月能从帮中领的钱也就越多。
至于说,二马帮为何要用“铜钱”,来区别各个头目的身份地位?
这其实和冯老爷给帮里定的一条规矩有关:只认钱,不认人。
“大兄!”
“帮主!”
“大伯!”
“……”
七八个人,一齐拱手向冯文宇问候道。叫什么的都有,乱哄哄的,不过冯文宇看起来也并不很介意。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一来,他确实不怎么在乎这些手下,自然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称呼他,反正不给他耽误事就行。
二来,此时的他,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刚刚被其从麻包里放出来的那个“血葫芦”身上。
这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在场的、这些与其认识的这些二马帮头目们,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