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晚间我就跟皇上说道说道,非得让他治治那家伙跋扈的气焰不可!”她转过头,再次握住杨黛儿的手,接着说道:
“没想到我这干闺女如此有见识!改日干娘赏你一枚玉佩,刻上我的亲笔手谕,就如同我在你身边,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杨黛儿闻言,连忙谢恩。
林汐瑶见此情形,也参与到谈话之中,给奇氏讲述了一些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几人正悠然闲话家常,奇氏仿若想起某事,伸手招呼方才弹琴的女子过来,向着杨林二人介绍道:“这位亦是我的义女,擅长抚琴,名唤芸兮,你们相互结识一番吧。”
杨黛儿一怔,紧紧握住芸兮的纤手,随即轻柔地拥抱着她,将她拉至一旁,低声交谈起来。
原来,芸兮得知韩煜离世的噩耗后,悲痛欲绝,决意为韩煜守节,终身不嫁。她把韩煜赠予她的信物,一枚玉佩,系于腰间。
韩煜离世后,芸兮的父亲意外亡故,家族的重责落到了她的肩头。为维持家族生计,芸兮强忍悲痛,外出谋求生计。凭借自身才华,她成为了此地的宫廷乐师。
此时,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匆匆赶到门外,声称有要事禀报。奇氏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说道:“真是个煞风景之人,扰了我的兴致。墨离,你去问问他所为何事,若不重要,就先打他走,待明日再议。”
墨离走到门外,询问来人所报何事。那人回应道:“我的主子杨大人派我去探查这芸兮的背景,原来这女子曾是叛贼韩煜的未过门妻子。”
墨离神色冷峻地问道:“你主子多次妄图对她行不轨之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得不到便想诬陷于她。此事还有谁知晓?”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我查到消息后即刻就来向皇后禀报了,您放心,我不会向他人透露。”说完正欲转身离去,墨离迅拔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墨离转身回去向皇后汇报:“是杨宗辰的手下,他的主子在前方战败,还想来骗取军饷,被我审问后露了马脚,我已将其解决。”奇氏微微点头:“这种人,杀得甚好。赐你五百两银子,稍后让总管去领取。”墨离望了芸兮一眼,而后缓缓退下。
直至傍晚,用过筵席,奇氏开怀大笑,说道:
“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啦,干娘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两位闺女今晚别回去了,汉人有句话叫‘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咱娘儿仨也学学古人,到晚间接着唠,咋样?”
杨黛儿面露忧色,轻声诉说:
“女儿心甚愿在此与干娘共度长夜,然母亲近日身体抱恙,晚间尚需女儿侍奉左右。遗憾矣,只能改日再陪干娘了。”
奇氏大手一挥,豪爽说道:“罢了罢了,闺女孝顺,自当侍奉母亲,快些回去吧,改日咱再相聚!”不舍地送别二人,目送她们离去,直至宫门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俩终于归来,一切可顺利?快快,细细道来。”柳洛秋急切地询问。
杨黛儿眉飞色舞,时而双手叉腰,时而昂激昂地讲述着当天进宫的经过,神情中流露出指点江山的豪情。
柳洛秋点头,微笑道:
“嗯,嗯,完成了刘公交代的任务便好。看你这得意的样子,回到家还要继续表演。哈哈。”
林汐瑶轻声问道:
“柳大哥,我哥和青权表哥呢?”
“他们或许即将归来,傍晚时分被杨宗辰邀请去品尝美酒佳肴。”
“哦,你一人独守家中不闷吗?何不一同前往呢?”
杨黛儿笑着插话:
“他呀,或许在家研究烤地瓜之技,梦想着以此赚取金银。你尚不知,此人对于财富可是趋之若鹜。”
柳洛秋的嘴角轻轻上扬,笑容里透露着淡淡的苦涩:
“我也想去,我们虽无太多约束,但我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终究是说不过去的。午间我去了营中走动,随意让哈麻交给的那些散兵游勇排布了一些阵法。他们能有些朱雀玄武的模样便足矣。他们嬉笑喧闹,我也懒得多加理会。回来时,确实是有些疲惫,再加上心里对你们二人的担忧,怕是不能完成刘公的指令,所以就没有前往。不过,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们一定想听。”
杨黛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轻声催促:
“哦?快告诉我们,别卖关子了。”
柳洛秋兴奋地说道:
“程虎大哥差人送来消息,盐贩张士诚自年初起事,如今已经连克泰州、高邮。”
杨黛儿和林汐瑶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林汐瑶激动地说:
“自从元军与各地土豪联手打压后,红巾军一直处于低谷,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振奋,真为我们汉人争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顺帝用过御膳,独坐在案前,握拳托腮,沉默不语,眉宇间隐现忧虑。
“陛下,近日朝臣纷纷预言‘中原必乱’,脱脱大人却不以为意。如今,义军之势如火如荼,您看……”奇氏轻柔地用湿巾擦拭着顺帝的额头,试图抚平他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