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梦的结束
『看起来年长一些的人瞥了一眼年轻的同伴,然后转向她,微笑着说:“这里是闲间方舟,他们都叫我独孤熵船长。这是我的基因合成人杜一秋,她是洣果。你死了还是活着,你自己说了算,准确地说,你现在是在自己的意识里。”洣果眼神复杂地望着李小荷说:“在我们破解闲间秘境之前,她注定要经历很多这样的重复。”
小荷眨了眨眼,问:“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那么强大?这种奇怪的事情是梦的偶然吗?”
船长的笑容如同繁星闪烁,深邃又明亮。他的笑里充满了热情和自信,让人感受到他无比的魅力和自信。他说:“你以后会见到太兮,她能给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你要问我,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更强大,所有的偶然都是早已编织好的梦境。”
小荷皱起眉头,困惑地问:“我不太明白,没有更简单的解释吗?”
船长回答:“没有特殊的注解,因为能量等于质量,人人都一样。”
小荷恍然大悟:“哦,这个我知道,那就是爱因斯坦说的。”
船长点了点头:“是他说的,但我们的理解比他更深刻。比如,我们已经解决了耦合与去耦合率短于普朗克时间而不破坏空间结构的问题,弦量子翘曲引擎也正在测试中。”
小荷困惑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好奇,静静地等待着船长的下文。
船长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既欣赏又得意的光芒:“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注意到你左手臂上的‘拒霜图’了吗?哦,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荷花图案的胎记叫什么,这是我们给它起的名字,因为它携带有特殊基因,意味着它可以在平衡你所在宇宙质量的前提下逃逸出来,但当时是有时效的。”船长的话语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感慨:“现在,你所在的我们这个宇宙是2o64年5月4日早上1o点13分。其实,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据我们的物理学分析人员推断,当你意识被激活时,你手臂上的‘拒霜图’会在24小时后消失,然后你会进入另一个宇宙,365天后你又会回到这里,如此往复。你能明白我说的这些吗?哦,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反正你一会儿就会忘记。”船长望了一眼身边的杜一秋,杜一秋会意地点了点头。
船长转向小荷,继续说:“你在明天1o点13分之前可以回到你那个事件的宇宙,当然只能是意识,而且是那个地方的三年以后。你可以利用我们的先进仪器送一段意识代码,植入韩兰花的脑中,让她产生错乱的意识,甚至可以让她疯掉。但我要告诉你,你回去的时候,她应该是在一座荷花池边打坐。”
小荷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拒霜图”上,心中暗自思忖:“星辰寂然,荷馨入骨,那些俗世间的浊气早已消弭而去矣。”
船长离去后,洣果在文本后面加了一段话:“那时的事,恍若梦境,而梦予记忆选择性碎片,却是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者说,那些深空记忆里的纯真,星星说了算吧,她们眨着眼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不曾冷落过每个小孩;她们的使命很大很大。”』
『洣果和杜一秋收到独孤熵船长的感召指令后,立刻瞬移到了船长面前,距离约两米远。船长神色黯然,示意他们坐下。洣果怯怯地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太兮,有些不安地坐下了。
杜一秋边落座边环顾四周,奇异的光芒和奇花异草让他不禁脱口而出:“这里真漂亮啊。”
太兮淡淡一笑,挥手间,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两杯淡蓝色酒,两人相视一笑,端起酒杯慢慢品了起来。
船长长叹一口气:“叫你们俩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可能你们会认为……嗯,我们不只是基因合成人,还是存在于模拟时空里。”
太兮莞尔一笑:“你们的记忆只是一些意念弦子的影射,即使找到你们所追寻的蓝色等式,也根本去不了闲间秘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太兮,你们是我朋友创建的,他们去了闲间秘境,我代他管理几天这里,所以,他的宇宙里现在是意念残缺阶段,残缺段所需共计为纳秒,吸收不足,则下个轮回续补,续够之时则可回归真实的世界。”
洣果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我们的意识是复制某人的?要去弥补?”太兮微笑着点头:“你果然比他天赋高一些,没错,意念弦子的残缺会扰乱时空,造成他所在的宇宙不稳定。”
杜一秋似懂非懂地说:“那我们能回归到真实的世界里去吗?”
独孤熵船长说:“我们不能,经历、情感、共鸣、自由,都只是宇宙长河里的微小涟漪中赋予人们过渡性的永恒意识流,这就是人们存在的意义。”
太兮点点头:“船长理解的对也不对,时空在光的进化,于现在的时空,你所说的,在很多方面现时刻还不俱全,所以,无法触,你懂?”
洣果接过话茬儿:“那我们……应该有梦想吗?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太兮笑了笑:“梦想存在,但不纯粹的,你得以平和的心态接受这一切,他们就是你的共同体,反之亦然。关于选择,宇宙并无主客之分,将一切凝化成最简单的智慧,角色取决于自己。”
船长说:“呵,这个问题很简单,宇宙不允许只有黑或者白,假如把他们任何一人在时间线上抹去,便没有现在的我们。”
太兮正色道:“李小荷并非是基因合成类,她马上会有个新名字‘慕容懏’,而你们俩帮我稳定住模拟出来的弦量子磁场空间,以弥补弦意念量子空间的残缺阶段,之后,我会把你们的弦意识镶嵌进别的宇宙意识流等式里,继续你们的使命。”』“
李阿萝,有人找你阿爹。”
女人年约三十几岁,身着一件有些褪色的红色外套,像围裙般向后系着,腰间挎着小竹笼,正准备出院落门时碰见了蔡东荆,回头便朝屋里喊着:“哦,晓得啦,你去吧。”唤作“李阿萝”的女人跨出正房门,左边胳膊上搭了几件衣物,向外走了出来,莞尔一笑:“你好,请问……”话及此的瞬间好像见过眼前的景象似的,心念眨眼间脑海中电闪而过。说时,走向院落右前方横亘在院墙与房屋间铁丝前搭晾起手臂上搭的衣物。
蔡东荆也似乎在那一瞬间里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忙接住话茬儿:“哦,是这样的,今年清明节前的茶叶,客人指定要之前喝过的,就是去年采购你家的,他已经付了订金,这次要多带十斤,你……父亲在吧?”李阿萝稍愣了一下回说:“哦,恐怕得等个三四天呢,你也懂的,摊青、杀青那些工序得费些时间呢。”他忙颔回着:“不妨,不妨,预料中的事儿,已经在旧时光客栈订好了房间。”
她微微一笑:“现在采茶要雇人才忙得过来,我阿爹跟阿妈去山上给采茶工人们送饭去了。嗯……你先到屋里喝杯茶吧。”
他说完:“好,谢谢!”瞥了眼右侧边上的凉亭,亭子靠墙临窗三个面被袖珍花圃围绕,红、黄、蓝各色花卉,时正斗妍;亭子里面摆着张四方桌,桌上麻将基本已经砌好,只有几个散乱着,像是小孩子玩过。
会客厅是开放式的两间,各有约2o平米左右,地上铺着咖啡色白色星辰样的地毯。进门右手边摆放一个圆型红木茶几,上面放置一个白色灯罩的台灯,边上靠墙一个双人沙,淡蓝色绒布沙上方的墙面挂着两幅装裱起的写意画,左边画为一株梅花树,下方一个根雕茶几上有茶壶跟茶杯,右边一方石头垒起的炉膛里木柴烧得正旺,边上散落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柴禾上放着一把芭蕉扇,炉上熏黑的水壶正冒着热气,留白处以板桥体竖题两行茶联:“借得梅上雪,煎茶别有香。”另一幅画风较简约,是副二人坐石桌品茶,边上一棵桂树,画的上方横题:“闲品一壶清风。”落款为:李阿萝;双人沙前面一张椭圆红木茶几上摆放一个花篮以及茶具,对面则摆放着一个白色绒布单人沙,再侧面亦摆放一个同色款单人沙;窗户内角两边各立一个台灯,近窗的内角则两边各摆着一个竹梯花架,窗正前方放置一张正方形桌子以及一把椅子,淡蓝色窗帘向两边未全部撑开着,露出中间一米左右的明净的玻璃窗;横梁那边的房间摆着一个大办公桌,边上两排三人的沙前方摆放着长方形红木茶几。
蔡东荆坐在双人沙对面的沙上,手指轻弹击着沙边缘,再次沉浸于墙上的茶画之中。
片刻之后,李阿萝已经沏好了茶,双手轻举着青花瓷样的小杯,将它放在了蔡东荆面前:“请用,品品这个茶如何。”见他仍在欣赏茶画,她脸稍红了一下:“那棵桂树的,是我学着画的,镇上常有人来写生,偷学了一点,我很喜欢雪,但我们这里没下过雪,真想去北方看看雪。”
蔡东荆在茶杯上方顺着鼻子的方向轻轻薅了一下:“嗯,这茶的香意……嫣然无方。”
她笑了笑:“哦?是嘛,再具体点。”
蔡东荆会神地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然后抬头说:“茶香回荡至味蕾迷津而止,好似倾其所愿。继而,香清至气难以浑断,有欲侵欲罢而不休之意,恰时,携香清入喉方淡然于回旋态。”
李阿萝抿嘴一笑,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那杯轻轻啜了一口。
蔡东荆的目光在窗台两侧的竹梯花架上流转,最后落在了右边花架的上方:“咦,这盆多肉状态不错,碧绿如玉,叶尖渐显的玫瑰色像极了神话片中菩萨周围的植物。”
她叹了口气:“哎!以前买过很多,没剩多少了,没有信心养了呢,你说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养花呢,仅仅是养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