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云阳汐的先前的身份,合情合理地将蜃运了出去。”希桐往后退了半步,“云家父子一向有些人脉,走私也好,黑市也罢,你找到了手段把沉睡中的蜃以普通贝类的身份运了出去。”
“温暖而稳定,食物充足的水域,除了没了自由,还有比人类的海洋馆更安全的地方吗?”
“是琴絮还是你的计划姑且不论。”希桐道,“总之你顺利地把正在休养生息的蜃安排在了路易斯顿的门口,琴絮也成功地借用了蜃雾,占领了学校。”
“精彩的推论。”离火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那你可以继续说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正因如此,我无法理解。”希桐保持着和离火对峙的姿势,“在你口中,人鱼是你心爱的孩子。”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让楼慎…这样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和他分开?”
“你竟然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吗?”离火掩唇而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天真的多。”
“我还有很多问题。”希桐道,“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在未来找到答案。只有你的行为,我不能理解。”
“你和他都太幼稚。”离火放下遮住嘴角的手掌,“那些人类让你一个来拖延时间?真是冷血又明智。”
“琴絮在那种情况下也没让主系统使用出那招。”离火道,“在你身边的那些人类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见识到?”
“没有机会。”希桐回答,“第一,我不会在小世界使用高于本世界的能力。”
“第二,我又怎么会攻击区区幻像?”
“哈。”“离火”出了一声短暂的叹息。
“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嗯?”希桐道,“因为关于为什么要赶走蜃和剧本的问题,你根本不知道答案吧。”
“而且你一直都没有承认,离火是你的名字对吗?”希桐道,“除了我以外,你不是也在拖延时间吗?小姐!”
“这可真是。”“离火”无奈地笑了笑,“这下我要无言以对了。”
女子窈窕的背后,一个庞大的身影猛然现身,即使再精妙的摄像头也没有看出它是如何突然出现的,没有灵气的波动,没有撕裂空间的颤动,那个怪物就是唐突地出现在了希桐面前。
“那就尽你所能的逃跑吧,希桐先生。”女子轻笑着。
希桐抬头看向那个过于高大的身影,它的头顶已经顶到了天花板。
它的眉心有一个小到快看不见的凹陷,要不是额头上暴露着浅黄色的脂肪的伤口始终没有愈合,希桐差点要认不出来这是孟如烟和顾与归在极夜走廊里遇到的那个怪人头了。
“交涉失败就要灭口了啊,小姐。”
那个“巨人”对着希桐一拳砸了下来,后者灵活地后跳,闪开了这次攻击,希桐一拳砸碎了固定在墙壁上的消防箱,取出里面的消防斧,单手握在手里。
“别让他进砗磲馆,樊掣!”女子尖声道,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女子的声音才显露出一丝和最初的不同。
被称作樊掣的怪人头依旧保持着那种四肢不协调的状态,在挥出这一拳之后它险些被自己细弱无力的短腿摔倒在地上,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好…安康…”
“砗磲展览馆里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希桐矮身避开,脚底一滑,整个人向樊掣身下铲了过去,他抡起消防斧,大量的灵气附着其上,将那把平平无奇的斧子镀上了一层荧光。
安康仍然避而不答,她怒吼一声,几人头顶的应急喷淋头爆裂开来,密不透风的水雾把砗磲展览馆门口的整段走廊都浸得湿漉漉的。
樊掣奇形的身体因为地面的湿滑,重重倒在了地上,因此闪过了希桐砍向它脚腕的一斧。
樊掣身形一晃,它在水雾的笼罩下精神大振,它很快稳下了身体,挥拳如打地鼠一样砸向半躺在地上的希桐。
希桐就地一滚,闪开了这充满了暴力的一拳,这下要是砸实了,以樊掣将近三米的身高体重足够把他的颅骨像砸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砸碎。
细细密密的水雾弥漫开来,遮挡了双方的视线,樊掣似乎并不需要视力,屡次挥拳都差点击中希桐。
“不许…躲…”樊掣像个被蚊子弄得心烦意乱,又像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样,只能一字一顿地怒斥希桐只会躲闪的行为。
希桐索性闭上了眼睛,水雾浓得有点过度,源源不断的水依旧在头顶的应急喷淋头里注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在安康的术式之下,视觉已经在这里没什么大用了。
樊掣的动作因为其过于庞大的身躯,每每有所动作就带起一阵劲风,希桐集中了精神,躲过它挥拳也并不费力。
樊掣连续几次挥拳都击中了水泥浇筑的墙壁和地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到底是肉体凡胎,樊掣的双拳表面都被细碎的砖块和水泥块剐蹭的全是血丝,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再次猛地挥出两拳,砸向站在不远处的希桐。
希桐微微下蹲,紧接着高高起跳,樊掣的双拳紧随其后,它的拳头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坚硬的墙壁,连半节手臂都陷入了墙体,足见它用力之大。
希桐站到了樊掣的手臂之上,他再次借力,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消防斧,一斧子向樊掣的头部劈了过去。
“不要!”安康再也无法保持她优雅贵气的声线,她拼命地跑了起来,徒劳地想要拦住希桐的攻击。
“当啷”一声。
“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呢?”希桐的唇角勾起一个笑,他半张脸都被樊掣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因为只能靠幻像来迷惑敌人吗?”
“那…我也是啊。”
晶莹的水滴形珍珠落在了地面上,在短暂地滚动之后粉碎成了粉末的状态。
眼前哪里还有希桐的身影,除了爆开的应急喷淋头,和一地的大坑,连希桐一开始一拳砸碎的消防箱都完好无损,那把消防斧正原封不动的在箱子里躺着。
“被摆了一道啊。”安康收回了防备的姿势,紧绷的肌肉无力地松弛下来,她哀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愧是上古的异兽。”
“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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