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失魂落魄地离开,朱鹮赶紧默默地跟了上去。
自打听完莫神医讲述王妃的身份,她脑子现在都还晕着,可她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出声安慰。
谁知他们刚走出院子,迎面就碰上了处理完事情赶过来的帝北珩。
一见凤浅的神色很不对劲,他的心头就是一紧,不由小心翼翼地问:“浅浅这是怎么了?”
凤浅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眼底满是茫然和无助。
她就像是在黑夜里迷路的孩子,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却又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她不说话,帝北珩便把目光投向了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朱鹮。
谁知朱鹮低下了头,也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帝北珩不由脸色一沉,然后一把将失魂落魄的凤浅打横抱起,抬脚大步离开了这处令她伤心的院子。
凤浅把头埋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才渐渐找回了一点神志,任由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
她太累了,自打归来以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
为了替自己报仇,替凤家人报仇,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今得知自己身世的秘密,她才知道自己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被压抑得太深太深了。
其实她会心痛,也会流泪!
想到这里,她不由狠狠蹭了蹭帝北珩的胸口,然后哽咽着说了一句:“帝北珩,我好累啊。”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湿意,帝北珩浑身就是一僵,随即温声轻哄道:“别怕,我在呢。”
听到这句“我在”,凤浅淅淅沥沥的眼泪瞬间决堤,忍不住在他怀里呜咽出声。
听着她难过又隐忍的呜咽声,帝北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他坚强而又勇敢的浅浅难过成这样?
蓦地想到莫旬与岚陵皇室的那些牵扯,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莫旬那个老东西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杀了他!”
凤浅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抬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其实没有死,她就在岚陵皇宫……他们说我的生父是圣武皇帝,我是岚陵的大长公主。”
帝北珩平静地听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表情,却在心里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
怪不得!怪不得浅浅会有这么大反应!
这样的身世,就连他一时间都很难接受,更别说她了。
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帝北珩亲自打水给她擦了擦脸,才温声轻哄道:“乖,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在我心里,你谁也不是,只是我认识的那个凤浅!”
不知是不是他的那句“只是凤浅”取悦了她,凤浅心里明显好受多了。
她不由吸吸鼻子,对着他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好,我都听你的。”
这一觉,凤浅直接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帝北珩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在睡过去之前,她还不忘拿出太白已经采集好的岚陵全貌地图来,将自己先前想好的全歼玄武卫的计划告诉了他。
帝北珩听完满脸都是欣喜:“我知道了,你好好睡吧,这件事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得了他的保证,凤浅这才心安理得地进了基地休息。
她虽然在堂而皇之地偷懒,可帝北珩却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基本都是天不亮就被人叫走,但是每到晚上他都会尽早处理完事情,然后回来陪着她睡。
她虽然没醒过,也没起来叫什么吃喝,可帝北珩知道她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疗愈自己。
所以他没打扰她,只是每晚都揽着她的腰入眠。
这些天,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这次宫变,伤亡最惨重的当属陈太后的龙甲军,他依照先前说好的,将兵权交给睿王帝莘。
至于御林军和巡防营,比之龙麟卫要稍稍惨重一点,他一概交给了兵部那边来安抚。
好在陈太后伏诛后,她身边的太监总管萧昌河就站出来指出她下毒毒害皇帝,还企图嫁祸给龙渊王的事实,民间那些乱冒起来的流言已经渐渐压下去了。
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要赐死太后,帝北珩便实行摄政王的权力,下令废了陈氏并赐以绞刑,随后又拥立了年仅六岁的十六皇子帝景舟为新帝。
另外,秦国公府勾结太后意图谋反,被摄政王下令满门抄斩,六皇子帝景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次日被下人现自缢于皇子府中。
消息传到未央宫,秦妃先是大闹了一通,随即也喝下一杯毒酒跟着去了。
他还把朝中大部分的政事都交给了睿王和左相,又提拔了几位有真才实学的辅国大臣上来,才得以作罢。
自此,北离的朝政便彻底掌控在了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