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中大乱,追风阁早就闭门谢客了。
凤浅先是让朱鹮上去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便直接抬脚踢门而进。
前厅和主楼都没看到人,她只好打开太白来探索活物的气息,结果却在探索到曦月的熙风阁时红光大闪。
凤浅当即对二人道:“去熙风阁!”
她们刚踏进熙风阁的院子,就听见屋内有人在抚琴。
想到流莺的安危,凤浅不由加快了步伐。
下一刻,就听见曦月那如清风朗月一般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凤姑娘,好久不见了。”
她刚顿住脚步,就见曦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凤浅看着一身白衣的追风阁第一公子,直奔主题地问道:“曦月公子,今日可见到我的婢女流莺?”
曦月停摇了摇头,无比真诚地看她:“不曾。”
听他说没有,凤浅的心就是一沉,想都没想就问道:“偌大的追风阁里为何只有你一个人,竹贤他们人呢?”
“他们回岚陵了,留我在这里……”说到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曦月猛地停顿了一下,“一是为了断后,二是为了与故人辞别。”
凤浅听到“断后”两个字,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来。
对上曦月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不由冷声责问道:“所以,你们真抓走了流莺?”
谁知曦月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地叹道:“流莺姑娘并非是被抓走的,她……是自愿跟上去的。”
凤浅才会信他的鬼话,不过事关流莺的下落,她只好耐着性子问道:“跟着谁走的,往哪儿走了?”
曦月却不说话了,只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不回答,凤浅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冷了冷声音问道:“我问你他们往哪儿走了?”
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了,曦月这才答道:“往岚陵走了……算算脚程的话,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岚陵境内了。”
曦月的话一落,秋月就尖着嗓子反驳道:“这不可能,你说谎!流莺巳时还跟我在风月楼里说话,怎么可能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岚陵?”
曦月摊摊手心,自嘲一笑道:“曦月说的是实话,秋月姑娘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见他一副如此坦荡的模样,凤浅心里反而开始思索起他话里的可行度来。
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就绝对不可能走6路。
从北离到岚陵不过两千余里的路程,倘若是走6路的话,骑马最快也得七八天时间,若是坐马车就更慢了。
曦月却说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岚陵境内,可是流莺失踪也最多不过两个时辰。
短短两个时辰就能抵达岚陵境内,除了顺流而下的圣冥河,她想不到其他任何途径。
还有,就算是顺流而下,寻常的船只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穿过这流经两国的第一大运河,从而抵达岚陵的国土。
再者,城西码头那边一直有人守着,徐福他们今日并未放任何人离开。
所以,他们到底是如何离开帝京城,又是如何的回到岚陵的?
想到这里,她猛地想起秋月之前的话来,不由看着曦月又问道:“你说留在这里断后,可是他们逃走的密道就在追风阁内?”
见密道被她猜了出来,曦月并不准备掩饰什么,只是勾唇夸赞道:“凤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慧!”
凤浅却冷着脸问道:“还不快说密道在哪里?”
曦月指了指他阁楼北面的一个人工湖泊,淡淡道:“就在这里,船只已经替姑娘准备好了,姑娘随时都可以出。”
凤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这人工湖深处竟联通着城内的一条河流,而就在湖面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艘能容纳三五人的小船。
眼尖的她还看到船上就连干粮和水都准备好了,显然曦月方才并没有说谎。
凤浅的目光在那干粮和水上,心里在琢磨曦月的留在这里等她的真实目的。
一时猜不到,她便足尖轻点跃到了小船上去,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曦月的神色,还做出一副真要听他的话坐小船去找人的样子。
谁知她刚站稳,就听到远处传来两声紧张的叫唤。
“王妃,不可!”见她信了曦月的谎言,朱鹮连忙出声阻拦。
秋月也是一脸的担忧:“小姐,他是故意在引你上钩,您不能上他的当!”
曦月见状只是浅笑,不开口辩驳也不出声阻止。
见他不阻拦,凤浅也笑了笑,弯下腰继续进船内去查看。
她心里自然不会全信了他的鬼话。
可有些人的心思,只有试探过以后才能猜出来。
凤浅在小船内转了一圈,还尝了尝船上的食物,现曦月的面上始终没有半分波澜,就呼吸和心跳声都没乱一分。
见他始终都是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心里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出了船舱,她又飞回到了曦月面前,盯着他冷不丁问道:“你留在这里等我,还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