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甯却突然冷下了脸来:“你心里还喜欢她!”
穆元海闻言面上一慌,拉着凤甯的胳膊解释道:“甯儿你别听她胡说,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都是凤棠那个贱妇不知廉耻,她一面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还一面勾引着我。”
听到这里凤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谁,我怎么知道?”谁知穆元海突然吼了她一声。
只见他双眼泛红,眸子里迸射出滔天的恨意:“要知道是谁的话,老子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哪里还会任由他睡了我的女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扬长而去?”
从他们的话中,凤浅听出了当时喜房里还有第三个男人在场。
想起钱嵩骂她野种,凤浅心里闪过一丝酸涩。
她一定要查清自己的身世,哪怕是给去世的母亲挽回一点体面也好。
但凡存在过的人和事,都必定会有迹可循。
穆元海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并不代表凤甯也不知道。
想起凤甯方才的兴奋的样子,凤浅不由冷了冷脸:“我问你大婚那晚,为何会有别的男人在我娘的房里?”
凤甯冲她得意一笑:“没错,我就是给她下了药,还故意叫走了老爷,安排两名乞丐去破她身的!”
凤浅又把目光看向穆元海:“那你为什么又要承认当晚的人是你?”
穆元海道:“我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乞丐就被人杀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跳窗逃走,若是不承认是我,难道还要说她是被那两个灭口的乞丐侮辱的吗?”
理了理思绪,凤浅总算明白了一切。
新婚当夜凤甯给母亲下了药,又使计叫走了穆元海,并往喜房里塞了两个乞丐进去侮辱母亲。
只是后来有人闯进喜房救了娘亲,并把那两个乞丐杀了。
听穆元海的语气,那个跳窗而走的男人应该跟娘亲是认识的,否则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还去找娘亲,并为她解了药性。
如此一来,在那种情况之下,娘亲说不定也是自愿的。
想到这种可能,凤浅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不是生父不详的野种,也不是她娘亲被乞丐凌辱后生下的野种。
她有父亲,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已。
想到这里,凤浅把目光从穆元海那里移到了凤甯身上去:“那个男人是谁你不知道,那她这个一心想弑姐上位的毒妇心里难道就没点数么?”
她故意用言语刺激凤甯,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得到一点线索。
哪知凤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她只是冷笑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当个生父不详的野种不好吗?”
凤浅气结,下一刻就见她勾唇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续命丹的药效快过了,你的情郎很快就会……”
听到这里,凤甯的脸色微变。
凤浅见此法有用,继续给她下一剂猛药:“他一死,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穆诗妍今晚弑父的事,到时候你的宝贝女儿不仅声名尽毁,还要被问斩呢!”
凤甯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自古以来弑父就是弥天大罪,只要今晚穆元海死了,她的女儿就再无活路。
她抬眼又对上了凤浅不达眼底的笑:“怎么样?说出我的生父是谁,还是看着你心上人和女儿去死,自己选一个吧?”
“算你狠!”凤甯咬牙,“我要你保证不能让他死!”
凤浅满口答应她:“没问题,但你不能骗我,否则就算今晚救活了他,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凤甯又是一咬牙,不情愿地说道:“我答应你。”
凤浅故意看了眼穆元海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不耐烦地开口道:“说吧,我还等着给他止血呢。”
凤甯想了想,“我只知道凤棠有一个神秘的蓝颜知己,来自岚陵,其余就不知道了。”
听见蓝颜知己,凤浅微微皱起了眉头:“岚陵人,那你可知他姓甚名谁?”
凤甯摇了摇头,认真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凤棠与他是在姑苏认识的,你或许可以派人去姑苏打听。”
“姑苏?”凤浅咬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了娘亲生前最喜欢的那句诗。
还不待她出声,凤甯就念了出来:“姑苏月影宴秋池,疾风冷雨遇倾城。凤棠曾去了一趟岚陵,回来以后就常常盯着这句诗呆。”
凤浅明白了,这句诗里很有可能就藏着她父母定情的秘密。
“我知道的都说了,该你救人了!”刚说完,凤甯就不耐烦地催促她。
凤浅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她道:“此药可快止血,并吊他一天性命,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他的命了。”
“你耍赖!”见她这么敷衍,凤甯顿时大怒。
“我只是答应保他今晚不死,又没说真要救他!”凤浅只是冷笑,“更何况他被亲生女儿捅了那么多下,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
若论杀人诛心,谁又比得过她那句亲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