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臣何德何能,让圣上敬酒,该是臣敬圣上才是!”谢天忙举杯应和道。
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谢天放下酒杯,忽然眉毛沉了下来:“圣上,臣听闻,在臣离京这段日子里,程欢死了?”
皇帝笑容一收,放下酒杯,沉声道:“不错……”
谢天追问道:“这程欢可不是一般人,如何会死?圣上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皇帝看了谢天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蹊跷,御医看过了,京城的名医也看过了,朕也亲眼看过了,真的不能再真了。”
“验尸没有?”谢天声音有点冷。
“验过了,是齐宣让枢机院最好的仵作验的,死于毒伤。那毒乃是蝎毒,中毒过深,日子又过了这么久,程欢没有解药,京城的大夫也束手无策。他能扛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皇帝颇有些无奈道。
谢天没有点头,反而问道:“尸体如今在哪?”
“怎么?谢爱卿不信吗?”皇帝疑惑起来。
谢天道:“如果可以,臣想亲眼看看程欢的尸体……”
皇帝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了,程欢的尸体已经化成了灰,他的家人带着他的骨灰回家去了。”
“烧成了灰?”
“对,这是程欢的遗愿。”
谢天呼了口气,没说话,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罕世高手程欢,居然就这么病死了?
皇帝也叹气:“程欢死了,苏博也是一病不起,朕这阵子,心里很难受啊。”
“苏博也病了吗?”谢天眯了眯眼。
“怎么,谢爱卿连这也不信吗?苏博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皇帝疑惑道。
谢天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巧罢了。”
“苏博身体一向不好,朕的御医告诉朕,苏博很可能活不到过年了。”
谢天轻轻拿起温好的酒,给皇帝先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既然苏博病重,那么他的好侄女,伊宁,会不会在年前回来呢?”
皇帝一怔,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这个女人,又快一年没见到她了,甚是想念呐……
“而且……”谢天举起杯,“那董昭,不也是喊苏博为伯伯的吗?圣上,这两人年底恐怕都会来京城吧?”
皇帝端起酒杯,踌躇道:“圣旨已下,董昭必然是会来京城的,至于伊宁……”
谢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带着一丝寒意问道:“圣上,不打算赏那个女人一官半职吗?”
皇帝摇头:“不了,苏博跟朕说了,伊宁寒毒将发,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他甚至还跟朕要龙血草呢……”
“寒毒?龙血草?”谢天一惊。
“不错,可是朕也没龙血草,谢地当初一去那么多年,至今杳无音讯,那船队都未回来,想来怕是……”
皇帝讲起此事,谢天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圣上,这伊宁跟董昭出海,去的是何处?”谢天问道。
皇帝想了想,放下酒杯:“据安直所言,去的是夷洲。”
“夷洲?”
“对。”
“安直听谁说的?”
“安直听白梨说的。”
“白梨说的?”
“对啊,怎么了?”
谢天不喝酒了,他看着皇帝,神情严肃道:“夷洲太大了,若去夷洲找郭长峰,少则半年,长则一年甚至更久!那两人八月十九出的门,若是去夷洲,今年都未必回得来!”
“这……”皇帝不明白谢天的意思,这两人去哪难道不对?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来人穿的是绛紫色的劲装,这是皇帝的宿卫,而不是外庭的皂卫。
“启禀圣上,泉州有飞鸽传书而来!”那宿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