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脸色再变。
谢天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庞元:“你,才是真正的黄河龙王,四大罕世高手中的最后一个!阳宗的大长老,辜仲元!”
庞元见谢天直接就点出了他的身份,顿时便下跪道:“院长,还请您看在属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放过龙骁……”
“放过?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师徒吗?他的化龙功大部分不都是你指点的吗?你们师徒一起为朝廷效力,不是很好吗?放过是什么意思?”谢天拖着下巴,饶有意味的看着辜仲元。
辜仲元跪在地上,动都不敢乱动,拱手道:“骁儿他性如烈火,入了枢机院,恐怕要惹出祸事来……”
“咱家要听的不是这些糊弄的话!”谢天直接打断了他,“辜仲元,你当咱家是谁?你敢编这种鬼话来哄我!”
“咚!”
谢天轻轻一跺脚,地面顿时一震,一道裂纹延伸至辜仲元身边,那裂纹一路蔓延,直至将他包围,看的辜仲元直冒冷汗。
“说实话!”谢天冷冷道。
辜仲元抹了把汗,抿了抿嘴唇道:“我是假死脱身入了朝廷的……龙骁他不知道我还活着……”
“假死?为何假死?”
辜仲元不敢隐瞒,将唐桡之事一股脑托出,自己如何画错了唐桡的画像,迷惑龙骁伊宁,又如何装成没有武功之人,骗过伊宁的眼睛,而后又是如何装成中风,如何假死之事都说了出来……
谁知谢天听完,只是“哦”了一声,而后淡淡一笑:“你可真是会装呢,难怪阳宗余孽里边,就你活的最久。”
“那院长,可否让龙骁不入枢机院呢?”辜仲元带着恳求问道。
“怎么,你怕他认出你来?”谢天瞄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是……”辜仲元点头道。
“晚了啊,他已经怀疑你了呢……龙骁这人毕竟不笨,他知道了很多哦。”谢天笑了一声,那修长的手指挽起,挽了一个兰花指出来。
“院长,您此言何意?”辜仲元大惊。
谢天笑了笑,朝厅外喊了一声:“带进来吧!”
两个皂卫跨过门槛,走入厅内,手中抬着一块墓碑,那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辜松墨之墓。
墓碑重重的放下,在厅内又出了“咚”的一声,震的辜仲元心都颤抖了一下。
谢天走到那块墓碑前,一手轻轻扶着墓碑顶部,笑道:“你那好徒儿,已经识破你的假死之计了,顺带,还把你干儿子给杀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辜仲元瞬间如遭雷击,龙骁,龙骁怎敢如此?居然杀了辜松墨?
他怎么敢?
谢天继续抚摸着墓碑,脸上笑意不减:“龙骁本是个好孩子,可你们几个当长辈的,什么事都瞒着他。你们的龌龊,你们的无耻,让他反感至极,他会做出这等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这辜松墨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不对?”
“不……松墨侍奉我如侍奉亲生父亲一般,他是个好孩子!”辜仲元嚷嚷道。
“狗屁好孩子,这种三脚猫,虚伪的东西也配称大侠?辜仲元,你可别笑死人了!”谢天声音一变。
“院长……”
“不要说了!你们练化龙功的人本就是断子绝孙的命!你们练功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后果!少在这里跟咱家扯什么狗屁亲情!你们的师徒之情也一样,不过跟一层窗户纸一样,一戳就破!”谢天劈头盖脸骂道。
辜仲元看着那墓碑,胸膛不断起伏,鼻孔里呼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去的,都会过去,你们师徒变成什么样子,咱家可懒得管,但是龙骁入枢机院这事,可没得商量!”谢天语气越来越冷。
“院长……”
谢天那修长的手指冷冷抚着那墓碑,忽然“轰”的一声响起,那石头做的墓碑顷刻间轰然碎裂,化成了粉末……
是真正的粉末,不是石屑。
谢天手一提,一把粉末自他手中缓缓落下,落在地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妄想动摇本院长的心。”谢天看着那堆粉末,自言自语道。
辜仲元沉默了,他的心也如尘土落地了一般。
朝廷有这样的人,让他始料未及,这魔窟,他本就不该进来的……
至于龙骁,以后再见面会如何,他也无法预料,没人猜的透谢天的心思,这个人太可怕了!
谢天的打算很简单,覆灭了清源教之后,剩下的,就是招揽那些江湖上真正的英雄好汉了……
只要将这些人通通拿在手里,何愁这天下不安?何愁侠以武犯禁?
权谋权谋,终归是权在前谋在后,权为上,谋为下!在绝对的权利之下,谁又有那种能奋起反抗的实力呢?
江湖豪侠,又有谁斗得过朝廷?
世上,又有几个沈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