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溪惊呆了,这两个老人居然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而且一向慈祥的苏博居然动粗了?她慌忙起身,就要去将高询拉上船。
“江丫头,别拉他,让他试试落水的滋味!”苏博手一拦,怒气腾腾。
落水的高询一边喝水一边喊:“苏博,你这个匹夫,你居然踹老夫入水!你简直有辱斯文……”
“老夫是元帅,踹你是看得起你!”
“你你……我……我……”
不会划水的高询很快就被呛到了,江月溪连忙一掠过去,拉住高询的手,一把提起,手一
挥,将高询送到船上,然后脚尖在水上一点,如蜻蜓点水般,一回首,一跨步,稳稳跳到了船上,浑身一滴水都没沾。
苏博看向一身湿透的高询,严肃道:“姓高的,老夫的意思你也该明白了吧?”
“你……老夫如何不懂?可你他妈的踹我是什么意思?”
“不踹这一脚,你不清醒!”
“苏老匹夫,你给我等着!”高询抹了一把湖水,重重哼了一声。
“江丫头,让你看笑话了……”苏博看向江月溪,笑了笑。
江月溪也抿唇笑了笑,没有作声。
苏博再次看向高询:“怎么样,下定决心没?”
“好!我回朝廷就是了!等你死了,老夫给你上头香!然后把你墓碑扔水里去!”高询大声吼道。
“你扔海里去都行!”苏博一脸无所谓道。
可是江月溪却皱眉:“苏伯伯,高伯伯什么意思?”
“没什么,江丫头,你家不错,苏伯伯以后若是致仕了,必定再来一次。”苏博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来。
可江月溪已经高兴不起来了,她已经猜到了,苏博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了……
三人沉默了下来,秋风开始吹起,两鬓斑白的苏博望向了湖面,淡淡道:“涨潮了。”
涨潮了……江月溪品味着这三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傍晚,江月溪送走苏博高询后,登上了湖心岛,走入了清心庵,见到了正在敲木鱼念经的赫连飘。
“师傅,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赫连飘不为所动,依旧敲着木鱼念着经。
“昭哥跟宁姐他们得知了郭大侠的去向,已经出海去寻了。”
赫连飘敲木鱼的动作缓了缓,但还是没开口。
“如果……”江月溪顿了顿,赫连飘的木鱼也顿了顿,“如果他们找到的是郭大侠的遗物,师傅,你以后还会守在这里吗?”
“啪!”
木鱼杵断了……
赫连飘起身,转过头,看着江月溪,眉一挑,眼一瞪:“胡说八道!峰哥是不可能死的!不可能的!你少在这里咒他!你给我滚!”
江月溪摇了摇头,并没有跟以前那般流眼泪,反而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赫连飘又坐了下来,换了一根木鱼柄,不断的敲着,边敲边念道:“峰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这个偏执的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南海,那个荒岛上。
也是九月十六,董昭等人已经被困四五天了。
“这玩意生吃?”董昭用手提起一只小鱿鱼,看着那仍然在动的触手,不由露出了为难之色。
“有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黎辉大口嚼着生鱿鱼,那蠕动的触须还在他嘴角动着呢。
“为什么不烤着吃呢?”
“烤着吃?你是不是傻?这岛上不是风就是雨,我们根本没有干柴了!就连木炭都没晒干呢,仅存的要留着晚上守夜用!哪来的火给你烤鱼啊?”黎辉没好气骂道。
董昭将鱿鱼往黎辉手里一塞:“我还是去吸椰子吧……”
还好岛上有椰子,不然董昭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当他拿着两个削了盖的椰子,走到伊宁面前时,伊宁正在拿着剑劈木板呢。董昭将一个椰子递了过去,伊宁停下来,放下剑,接过椰子就喝了起来。
“师姐,船应该修的差不多了吧?”董昭问道。
伊宁喝着椰子汁,没有回答他,一口气喝完之后,将椰子往他怀里一塞,继续劈起木板来。
“师姐,你歇会吧,你都干一天了!”董昭将另一个椰子递了过去。
伊宁犹豫了一下,没有接椰子,说了两个字:“你吃。”
“我就是给你吃的,你吃吧,你歇会,我来。”董昭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