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钻心的痛自肩膀传到骆天全身,要不是他那一剑挡了,卸了一半多的力,这条胳膊已经没了。骆天一脚踢起,打在董昭左手手腕,董昭手被一打,刀也顺势拔出,痛的骆天左手捂住右肩,抽身后退,骆天的家丁慌忙挡在骆天身前,拦住董昭。
董昭刀锋一斩过去,挡着的两个家丁瞬间头身分离,鲜血直溅到骆天脸上,顷刻又被大雨冲刷干净,骆天难以置信,这小子,竟然还藏了一手?
骆天败退,形势急转直下,家丁们艰难挡住董昭,却被他接连斩杀五六人,杨玉真见骆天败走,一剑隔开柳氏兄弟,飞身一跃,长剑直逼骆天!
“拿命来!”
“轰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杨玉真这一持剑高高跃起时,一道惊雷响起,闪电劈下,正中杨玉真的剑尖……
杨玉真遭雷劈了!
“咔嚓!”杨玉真被这一劈,登时身躯一滞,双眼一睁,从空中落下,身僵体直,砸在雨水坑里,脚笔直颤动了两下,没了动静。
“师傅!”
“四师叔!”
钟离观的弟子急忙抢过去,柳氏兄弟见状也冲过来,只要结过了杨玉真,一切都好说。董昭见状,立马扑向柳氏兄弟,拦住二人,但他拦住了老大,老二却从旁边杀出,一剑戳穿了一个钟离观弟子,然后复抽剑杀入人群。柳氏兄弟单个都比骆天强,杨玉真一倒,除了董昭,没人打得过其中一人,但董昭只有一个人,分身乏力,李瞳,风遥拼命挡住柳氏老二,不让他靠近杨玉真。
杀到这份上的时候,宋扬慌慌张张的从门口冲进来,大喊道:“不好了,悬剑山庄的援军来了!”
钟离观弟子闻言一惊,在雨中失了神,士气瞬间低落,不到片刻,又死了两人。董昭趁着自己内力尚未耗尽,还没疯,便喊道:“师兄们,带着师傅先撤,我来断后!”
李瞳,风遥拼死抢过杨玉真,梁穗吴非掩护,董昭殿后,钟离观弟子如潮水般撤出悬剑山庄,有些师兄弟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带走。
董昭厮杀多时,柳氏兄弟围攻过来,他撑起左手,举着环刀硬抗,见钟离观的人终于撤走后,他奋力拼杀,不管身上雨水多重,不管身上几道口子,不顾一切往山庄外跑,然而出了门,一彪人马在雨中挡住了他。
董昭也不管是谁,举起刀就砍,但是,终究厮杀太久,他内力耗尽,疲劳至极,左手刀也挥不出威力,最终,被人“砰”的一下,用重物砸中后背,倒在地上雨水里,昏了过去……
钟离观的人撤出来后,躲在一处茅屋内避雨,李瞳点了点人数,只剩二十个人回来了,除了董昭,有九个已经死在了悬剑山庄,损失不可谓不重。
杨玉真昏迷了,但还有呼吸,没人知道被雷劈了会怎么样,但看他没灰飞烟灭,想必是渡过这一劫了。但这次攻入悬剑山庄,终究是功亏一篑。
等了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风遥问道:“七师弟为何还没回来?”
宋扬道:“他回不来了,我们刚好撤走的时候,庄外来了一队人马,他恐怕已经……”
“你给我闭嘴!”风遥冲宋扬一吼。
多半都带伤的师兄弟们被风遥这一吼都抬起了头。
风遥道:“等雨停了,我们杀回去!救七师弟回来!”
吴非大喊道:“好!”
梁穗道:“你疯了!现在回去那就是送死!”
李瞳喊道:“都闭嘴,董昭是伊女侠的师弟,我觉得骆天顾忌这点,不会轻易杀他,我们现在都是带伤在身,需要好好修整,已经失去了九个师兄弟,我们难道还要失去更多吗?”
风遥不满道:“难道就这么把七师弟丢下?”
李瞳低头道:“没办法了……”
风遥怒道:“七师弟回来与我们相聚,还不到一天!他就救了我们两次了!你们就这么把他丢下,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李瞳怒道:“三师弟,没有人想失去董昭,是他自愿断后的,只有他武功最高,我们现在回去,只是陪葬,如果你想去救,你就去吧。”
“你……”风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天亮后,雨停了,众人互相搀扶,撤往淮阳山,风遥走在最后,他走几步回一下头,多希望七师弟能出现在他视线内啊……
悬剑山庄内,正在处理死难的尸体,地上血水雨水混合在一起,地面都是水红色的,昨晚那一战,过于惨烈,还好老天站在了他们那边,然而,悬剑山庄也死伤惨重。
董昭被五花大绑,掷于阶下,骆天早就包扎好伤口,他身边站着柳氏兄弟和一个中年人。
“舅舅,若不是您来的及时,外甥只怕已经见不到您了。”骆天对身边的中年人道。
中年人名叫应淼,他本是来悬剑山庄过节的,几日前出,不想昨晚撞上了这种事,恰好在门外堵住了撤退的董昭。
应淼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骆天道:“我爹与我弟弟,都丧于杨玉真之手,这董昭是杨玉真的徒弟,我要在父亲灵前,亲手杀了他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应淼说道:“好,舅舅来为你撑腰。”
董昭已经昏迷,骆天狠狠一脚踢在董昭身上,董昭动也不动,他已经浑身是伤,衣衫破烂,骆天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多想一剑宰了他啊,这王八蛋。
应淼看出骆天的愤怒,制止道:“先留他一命,到时候广帖,以他做局,引钟离观余孽来救,把他们一网打尽!”
骆天咬牙道:“好!把他给我带下去,好生伺候!”
收拾完庄内尸体后,整个悬剑山庄开始挂白幔,设灵堂,请亲友,帖邀请江淮四帮,来见证以董昭人头祭灵,举誓灭杨玉真之盟。
这一日,江北震动!
钟离观余孽攻入悬剑山庄,杀了骆天老爹,骆天受伤,杨玉真被雷劈,董昭被擒,很快就在江北传了开来。
董昭醒来的时候,他被人绑住四肢,动弹不得,身上伤口只是止了血,稍一动,浑身就疼,他望着周围,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他的面前摆着一个银色的小香炉,里边正冒着什么烟,很快,一个模糊的人影过来了,好像是骆天,只见他走到董昭面前,掏出一个小纸包,揭开香炉的盖子,将小纸包整个扔进了香炉里,然后愤怒的踢了董昭两脚,说了句:去死吧,就抬脚离开了。
董昭一身痛,但被那香一熏,他又昏睡了过去。
骆天走后,屋内屏风后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看着袅袅香炉,眯了一下……
五月初五,这一天,是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