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老头不屑:“那不是一样么?”
董昭道:“怎么就一样了?我练了这门呼吸十年,在青莲山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没丹田。”
鄢老头道:“你还待过青莲山啊?董小伙,你秘密挺多啊。”
董昭开口,那边白颜也开口,同时说道:“关你屁事!”
鄢老头抬起眼皮看了白颜一眼,白颜气冲冲跑过来,说道:“你这老头,总是刨根问底干什么?你难不成要跟我们走一辈子啊?”
鄢老头瞪了白颜一眼,也说了句:“关你屁事。”
“你——”白颜扬起手中狗尾巴草就朝鄢老头打去,鄢老头侧身一闪,说道:“诶,打不着,气死你,气死你。”
白颜打了几次没打到他,气的咬牙,把草一扔,又蹲下呆了。
这时,老头走到董昭身边,一把拔出杵在地上的刀,翻手舞了几个刀花,问道:“董小伙,让我看看你的刀法如何?”
董昭起身,接过刀,闭上眼,想起师姐舞刀的样子,长吁一口气,便开始起手,刀随着呼吸而动,一动则生风,风起而借势,刀出如白虹,刀转如游龙。只见董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隐隐有当初伊宁的样子,白颜远远看着嘴巴都张开了。
等董昭练完收刀,鄢老头却目瞪口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董昭。
董昭见他这表情,问道:“怎么了?我练得很难看吗?”
鄢老头叹气道:“难看倒不至于,可是,你练反了都不知道吗?”
“练反了?”董昭诧异不已。“何谓练反了?”
鄢老头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伊宁练刀,用的哪只手?”
董昭想了想,说道:“左手。”
鄢老头激动道:“那你用右手练干嘛?你猪啊!”
“啊?有区别吗?”
鄢老头跳起来指着董昭鼻子道:“废话啊,当然有区别,青虹刀是左手刀,刀法也是左手刀法,你拿右手练,那就是牛头对马嘴,你个瓜娃,蠢不蠢啊?”
董昭挠头,低下头来说道:“可,可我不是左撇子啊……怎么练啊?”
鄢老头正色道:“那你可知,伊宁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啊?”这个问题董昭不好回答,但印象里,她拿筷子是右手,拿笔却是左手,可打起架来,先出也是左手,二选一怎么选呢?于是他说道:“她是右撇子吧?”
鄢老头道:“你这个憨子啊,反正你用左手练刀就行了,她是什么撇子你自己回头去问。”
左手练刀吗?
董昭拿起那把刀,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左手力气大些,他用左手握起,再次闭眼回想刀法,想着想着,想起了师姐在闲园凉亭写秘笈的时候,那时候她好像是左手拿笔?左手拿笔?那那些横竖撇捺点勾不就是——刀法?
原来如此,他沉下心来,左手握刀,开始练了起来。
一开始总是不熟练的,他是纯右撇子,后来练着练着,找到了些感觉,完全沉浸在里边了,根本停不下来,从山坡上舞到山脚下,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直到一个扛锄头的老农出现,怒骂道:“那边那个疯子,你没事拿刀砍我麦子干什么?你自己看看都给俺砍成什么样了?大白天什么疯啊?信不信老子一锄头你!”
董昭慌忙停下,一脸窘迫,这时才现山脚下这块麦田被他践踏,被刀削的跟菜市场一般了。山坡上鄢老头笑的打跌,白颜也合不拢嘴,董昭收刀作揖,对着老农一顿道歉,最后还是塞了块银子过去,老农才罢休,气呼呼的扛着锄头走了。
鄢老头拍拍屁股起身,看着天色,说道:“走吧,前边是德州城,今晚去那里找家客栈过夜,吃顿好的,洗洗身子。”
白颜道:“臭老头你还知道洗澡啊,你知道自己多臭吗?”
鄢老头没好气的白了白颜一眼,说道:“哼,关你屁事。”
白颜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了身。董昭有些不明白,这两人关系怎么这么不对付呢?
德州也是大城了,里边客栈还是很好找的,三人点了很多菜,一是让董昭补身体,二是鄢老头跟白颜太能吃了。
两个人赌气一般,你拿一只鸡腿我就要抢另一只,你吃一条鱼我也要吃一条,你吃几个馒头我也要吃几个馒头,真正要补身体的董昭反而只能捡剩下的了。
“你们两个饿鬼投胎吗?”董昭忍不住说道。
白颜腮帮子鼓鼓的,里边也不知道塞了多少菜,双眼瞪得跟铃铛一样,看着那边同样鼓着腮帮胡子浸油的鄢老头。
鄢老头勉强咽下道:“又不是老夫赌气,这小丫头就是跟我过不去。”
白颜好不容易咽下后说道:“都怪这老头太能吃了,这几天花了咱们多少银子了?我要不吃,都被他吃完了!”
董昭头大,见过两个男的打架的,两个女的掐架的,两个孩子怄气的,从没见过一个老头跟一个黄毛丫头赌气的,真是开了眼界了。
他放下筷子,摇摇头,说道:“你们吃吧。”然后他拿起刀,起了身。
白颜道:“你要去干嘛?”
董昭道:“这客栈边上有块空地,我去那练会刀。”
鄢老头道:“你着魔了吧,大晚上还要去练刀?”
董昭道:“我得尽快把本事学起来,追上我师姐。”
鄢老头笑了笑,说道:“好志气,那就去吧。”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两人吃完回房,白颜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一扫往日疲态,她梳完头,正准备休息,心中一动,打开了窗,月光洒下,她看见客栈边空地上,董昭还在那里挥汗练刀,她心有所思,看了一会,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