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道:“我家本是富裕之家,我兄弟好习武,在外游学历练,那李厚良趁我们兄弟外出时,勾结官绅,夺了我家家产,把我父母掳去当奴仆,我父母不愿受辱,求天天不应,告官官不管,含冤自尽,我家二叔三叔为我们出头被活活打死,你说,那李厚良该不该杀?”
伊宁道:“该杀。”
贺红怒道:“那你凭什么抓我?”
伊宁道:“你杀多了。”
贺红道:“我杀他一家,多么?”
伊宁冷冷道:“丫鬟也杀?”
贺红一愣。
“长工也杀?”
贺红不作声了。
“佃户也杀?”
贺红怒道:“他们拦着我,当然要杀了!”
伊宁语气冰冷道:“你也该杀!”
贺红怒极,却想不出话来反驳。
他弟弟道:“你这种人,早不出来为我家伸冤,现在我把我哥救出来,你却来抓了,好没道理!纵使你再有理,我也不会让你把我哥带走!”他重新握紧了刀。
伊宁冷冷道:“就凭你?”
贺红道:“贺青你快走!这不是你能对付的人!”
贺青道:“哥,我会带你一起走的,放心!”
伊宁手一探,接过捕快的一把腰刀,狠狠一刀插进贺红大腿里,刀穿腿而过,将贺红钉在了床榻上!鲜血飞溅!
“呃啊!”贺红厉声惨嚎起来。
伊宁道:“你带的走?”
贺青双目圆睁,怒冲冠,手中握着雁翎刀,大喝一声,一刀砍了过来,伊宁一伸左手,两指“乒”的一下,稳稳夹住雁翎刀,一抖,刀分两段,一脚轻轻踢去,贺青被踹中肚子,再次摔倒在榻前。
贺红忍着剧痛,大喊道:“走啊!快走!你打不过的!”
贺青看着断刀,又惊又怒又惧,此时,四个捕快怕有变,对着贺青一拥而上,谁料贺青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直接一洒而出,四个捕快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脸,然后一阵晕头转向,就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贺青看向伊宁,伊宁纹丝不动,药粉对她并没什么用,他惊骇不已。
伊宁道:“你走吧。”
贺青道:“我走?”
伊宁道:“留命申冤。”
贺青喊道:“我要带我哥走!”
伊宁道:“你带不走。”她把一截断掉的雁翎刀刀身掷于贺青面前。
伊宁一字一顿道:“走——亦或——死。”
贺红吼道:“快走啊,弟弟,快走,滚啊!”
贺青一脸复杂,愤怒,踌躇,不甘的表情变换在脸上,那张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贺青最终扔下了那把断了的雁翎刀,看了贺红一眼,眼中滑落一串泪花,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雪夜里。
城楼上,苏骅看见远处一簇烟花飞上天空,照亮了一片阴云。
不久后,城郊乱葬岗,躲在土丘后的一双眼睛探出,望着那一队火把中的骑兵,以及随意被扔到木板车上昏死的贺红,那双眼睛再一次流下了泪水,待兵马走远,那人了疯一般在雪地上无声嘶吼了起来……
忙到亥时,苏骅跟伊宁终于带着贺红回到城里。
贺青逃走,伊宁糊弄过去了,反正四个捕快昏迷,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贺红就更不会说什么。
第二天,苏骅又抓到了几个在酒坊做事的人,一审之下,竟参与了挖地道,掩盖地道口等事,从犯抓回,贺红入狱待死,四个捕快离奇的保持沉默,没有提贺青的事情,也不知是何缘故。于是,案子就这么结了。
后来,四个捕快换上常服,齐刷刷跑到闲园,见到伊宁面之后便“噗”的跪地,纳头便拜,跪于雪中,说无论如何要拜师学艺。
小兰展颜一笑,说道:“四位大人,我姐姐连我都没收呢,你们就别跪着了,传出去可不好。”
一个捕快道:“小的本来以为苏大人带他妹妹来帮忙,谁知道她竟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女侠伊宁,是6大人的妹妹,6大人,6夫人我等早就仰慕已久,今番无论如何也要拜师门下,出什么条件都可以。”
另外三个应声附和。
伊宁道:“有条件。”
“什么条件?”
伊宁一指董昭,说道:“一个月后。”
四人一脸懵。
“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