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的生活变得平静而诡异。
寒假结束,开学了,裴清送他上的学,公司里的那些事裴清已经彻底放下,手头全部的资源都交给了裴明疏,自己重新回归学校。
裴清满脸冷冰冰的,莫尹看他,说:“其实我跟裴明疏在我们家幽会过好几次了。”
裴清斜睨他一眼,紧绷的唇线里吐出两个字,“闭嘴。”
莫尹说了一路,很详细地描绘了他和裴明疏在莫宅见了几次面,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两个人是如何一齐瞒着他,他们在裴宅又是怎么腻在一起互生暧昧的,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下了半山公路后,裴清把车停在了路边。
莫尹盯着他,观察他。
裴清冷着张脸下车去开后备箱。
莫尹扭头,暗暗祈祷裴清从里面拿出一桶汽油把自己给点了。
裴清拿了瓶水扔给他,上车重新系上安全带,“你嘴起皮了。”
莫尹:“……”
好个油盐不进的非自然人!
下了课,裴清又来接他,莫尹当没看见,推着轮椅直接走,裴清过来一把将他从轮椅上抄起来往肩上一抗,引起周边同学一阵惊呼议论。
莫尹头朝下,脸充血,“裴清,你个杂种玩意儿……”
裴清像是听不见他的羞辱,兀自向前走着。
晚上仍然是照常按摩,无论莫尹怎么辱骂讥讽,裴清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莫尹骂得狠绝了,他抬眼,讥讽一笑,“省点力气在床上叫吧。”
战况仍是异常激烈。
因为莫尹一直试图咬人,裴清把他转了过去抱在怀里,一条手臂横贯在前将人束住,一手掐住莫尹的脖子,牙齿细密地咬在莫尹侧颈,力道徘徊在把人咬疼和咬痒之间门。
昏昏沉沉之间门,他听到似乎有开门的动静。
莫尹已经软倒在了裴清肩上,看上去还是温顺的。
“滚出去。”
裴清说。
动作依旧没停,甚至更加激烈。
关门声不轻不重地传入耳中,过了一会儿,莫尹却感觉到房间门里似乎多了一道视线正在看着他,他睁开被汗打湿的睫毛,发现裴明疏赫然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翘着腿正在抽烟,手指间门火星明灭地一闪。
莫尹大脑有一瞬间门的空白。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在某些方面其实有些迟钝的自然人居然也感到了紧张。
身后传来一声带哑的低笑,冷冷的,只有笑声,没有笑意,“说是看到我们就恶心,我看你现在很有感觉啊。”
莫尹没有反驳,他死死地咬着唇,怕一张口就发出丢人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扭过了脸。
裴清从他身上下去,莫尹失去支撑,匍匐地趴在床上,热得一丝丝的喘气,半闭着眼睛在朦胧的视线中发现兄弟俩人好像又打起来了。
哎,打又怎么样……能量又没有波动……
莫尹慢慢眨着眼睫,无趣地撇了撇嘴,渐渐睡着了。
翌日,莫尹醒来时看到的又是裴明疏,接下来的几天,莫尹都几乎没有单独和裴清在一起的机会,除了来回接送之外,只要在裴宅,裴明疏都会尽量在场,防止裴清对莫尹下手。
兄弟俩个不断较劲,终于又有一次当着莫尹的面大打出手了。
裴清打红了眼,拳头被裴明疏闪开,砸在地面上,巨大的一声。
裴明疏揪着他的领子将人重重地砸在地上,厉声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再伤害他!”
裴清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向裴明疏的肚子,“滚!”
裴明疏什么都有,所以可以承受伤害,承受失去,事后还能故作姿态。
可他什么都没有,是他想当裴竟友的私生子吗?是他对莫尹做错了什么吗?他只是喜欢他,他以为他们同病相怜心灵相通,他已经做好了跟他共度一生的准备,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过他们全部所有的未来。
他无法回忆,也无法忘记,只要看到莫尹,那种被撕裂般的心痛就会传遍全身,就好像他得知原来他父亲并不是光荣牺牲的警察,而是一个有妇之夫时是一样的感觉,甚至莫尹都没有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帜。
只是最纯粹的恶意与利用。
可他居然还是放不下,舍不得丢掉,时间门不能倒流,从他第一次见到莫尹起,那漫不经心的一瞥,谁知道未来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