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背着手站在钱飞身后一两丈远处,看着他步履蹒跚地拿着棍棒,去捅黑眼蜂巢。
她们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采集落单的蜂巢,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点个火把,而只是用长竹竿去愣愣地捅。
不过,她们没有提醒,更不会上前帮忙。
如果她们出手帮忙,当然比钱飞自己做要容易,但是究竟是谁欠的钱?是谁要打这份工?不分清楚可不行。
同时,她们也对大佬的操作颇为好奇,想看看没有真气修为、也没有火烧烟熏时,大佬怎么对付蜂群。
乌黑蜂群不出所料地汹涌而出,遮天蔽日,凌厉的嗡嗡声震得人耳膜痛。
眨眼间,钱飞全身都被覆盖,防护衣的底色几乎都看不见了。
他像是一头突然长满了密集黑毛的笨熊,毫不犹豫地继续用竹竿去捅下一个蜂巢,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等到三女从迷惑中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下帐幕一般浓密的蜂群,而失去了钱飞的踪影。
三女大声喊道:“前辈、大叔、老板!”一边追,一边努力放出真气。
李木紫炸开左边一片蜂群,冯瑾用拂尘扫倒右边一片。
钱飞的身影时隐时现。
而钱飞根本不理她们,继续麻利地一个一个将蜂巢捅开,自顾自地越跑越远,再也不见。
此时三女浑身出的冷汗,已经不比紧裹棉衣之人的汗水少了。
以她们的聪明,谁还意识不到,大佬这是跑路了!
大佬是在把手段展示给她们看:
你们哪怕紧盯得不让人进茅房也没有用,真要想制造混乱、浑水摸鱼、甩开你们,有一万种办法,还用得着粪遁?
李木紫额头边上青筋暴起,但是仍然捺着性子,问冯瑾:“你通过金丝能听到什么?”
曙光堡独门的灵性金丝,能延展、能拉细,也能传音。
冯瑾说:“他没有说话,没有求救,周围都是嗡嗡声。他越跑越远了,他还在继续捅开蜂巢!”
净草跺脚说:“你快把他拽回来。”
冯瑾愤怒地说:“金丝吃不住那么大力的,你以为是黑石山的碳纤维吗?”
其实在对方配合的情况下,微不可见的灵性金丝可以禁得起一个人体重的重量,很了不起了。
但假如两边拔河硬拉,所施加的力量就会远远过一个人的体重了。
净草脸冷如霜,匆匆说:“那你对他讲,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回头,我们还有的商量。你修为尽毁,一眨眼就会被叮死,能逃到哪里去?”
李木紫却说:“不要那样。冯师妹,你问问前辈,可是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现在周围有什么。你告诉他,我们都正在赶过去,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在短时间里,她也想到了钱飞真的受冤枉了的可能性,而如果钱飞真的想要潜逃,她也指望这段话的人格魅力可以把钱飞感化一些。
但是冯瑾不想当传声筒。
她狠狠捏掐着金丝,自顾自地吼道:“姓钱的,你跑吧,你跑得了今天,你跑不了一世,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你可以试试看。你活着我能找到你人,你死了我也……”
突然她的话断在半道,就像突然嗓子被捏住。
李木紫和净草紧张地看着她。
冯瑾缓缓转过头,脸色铁青,对她们说:“他把金丝缠在树枝上,然后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