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听了个大概,惊觉在上山前的那一晚,偷看田芊芊洗澡的人其实是村里所说的掌眼人,那人的出现实际上是个隐而不宣的信号,告知卖家,这事就算定下了。
不过是逢场做个样子,毕竟老牟村的人不仅要人,更要抢卖家带来的物件。
常京桐先前还以为这‘盗贼’是指盗墓贼,却没想到实际上指的是老牟村人这样以买卖名义留人后截人截物的。
“如果他们没有被现盗墓,你们又会用什么名义留下他们?”
周有成笑了笑,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什么理由都有。你还不明白吗?理由并不是必须的。”
周有成虽说有基本的人性和良知,但这部分有限的良知建立在童年母亲带来的阴影下,并不代表着他忌惮人命的流逝,或者得到法治观念的束缚。
他不会介意借别人的手杀人,更不会介意夺取别人的物件方便他自己的事。
“难道周正杰不懂吗?”
周有成露出些许轻蔑的模样。
“他就是个蠢人,以为自己是村里的男人所以无所谓。”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的男人自小就被教会从女人身上吸血,再从外人身上啃肉,从没有想过刀会向着自己。”
没想到周有成有这么真诚的评价,即使评价的人包含了他自己。
常京桐点了点头,学着他先前深沉的模样:“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见周有成那张冷脸又冒了出来,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常京桐继续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不麻烦了,你还是早点走吧。”
那个信封又伸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常京桐接了:“你妈姓许是吗?”
信封另一头的手僵住了。
常京桐扯了扯嘴角:“我有幸在这山上找到了她。不过如果你不需要我带路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信封那头扯动了一下,将常京桐手里捏住的一角扯了出去。
整个信封转了个个,又被周有成攥在了手里。
“带我过去。”
按照周有成的说法,他们这一辈的亲事轮到了周有成和周有禾。村里人本来想着让周正杰在外头找卖家骗回村里,却不曾想周正杰在外头的花花世界里迷了眼,不仅花光了钱,还欠了赌债,在赌场里认识了两个浑人,倒是顺带把女人的事解决了。
村里人真论起感情来,还是自小在村里长大,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周有禾亲近些,所以在那两个女人没了一个后,村长还特意和周有成谈过心,让他大度些,这次机会先让给周有禾,周有成没说什么,只是又放了个炸弹,讲了周正杰胃口变大,打起村里祖辈主意的事儿。
虽说这事闹得不好看,但到底是周有成立了功,这倒是让村里人不好办了,只得对这强扭的亲事默不作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村里人只管着让这女人进了周有禾两兄弟的家门就是了。
因此,当周有成带着常京桐出门时,倒是没有过多的视线往他们身上放,只是原先常京桐他们上山的入口就不好使了。
“我之前跑过一次,他们会信有禾,却不会信我。”
周有成带常京桐绕了道,不从广场走,转而从另一条无人的小道上了山,这头的山路显然更崎岖了,有些地方甚至是直上直下,常京桐白着脸,吃力地跟着他。
一路上,常京桐都在想着纸片上的答案应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