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了面色尴尬地对望了一眼,都齐声道:“臣记得。”
“你们说太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义气么?不!在那四人多次的刺杀中昔日所情份早就殆尽了!现在你们来告诉哀家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信!”即墨离的声音一下响彻了半空。
“对!咱们西秦向来为礼仪之邦,崇尚仁、义、礼、智、信!这信就在其中,常听古人言:”言可复也“,
就是说守信的人,不可讲空话。
如今我西秦太子在天下昭告要娶莫离殇为太子妃,现在人家死了,咱们就不认了么?
这让天下怎么看我们西秦?
说我们西秦是背信弃义之徒么?
还是说我们西秦壮势欺人出耳反尔?
如果今天明月敢不娶莫离殇,哀家倒要拿凤杖狠狠地打他了,打他这个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把老祖宗用江山换来的诚信都丢尽了,这样的人怎么配为即墨家的子孙,怎么配为西秦的子民?将来怎么能登上庙宇之高统领西秦的百姓?”
王太后铿锵有力地一番话,让众大臣听得汗如雨下,这哪是骂即墨太子啊,分明是在骂他们这帮臣子。
说他们为了私利竟然连国之大义都不顾了,个个都是背信弃义的人!
这都把太祖搬出来了,他们还不都只能应声附和啊!
都是众臣都齐声道:“太后说得极是!”
“既然如此,那你们说说太子该不该娶莫离殇?”
众臣抹了把汗看向了即墨澜,见即墨澜默不作声,而王太后又咄咄逼人,不禁在那里左右为难,这说该娶就得罪了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说不该娶得罪了王太后和太子,后果依然也是不堪设想。
这时众臣只想着是不是能昏过去,省得面对这么尴尬的境地。
这时只听太监道:“淑妃驾到!”
即墨离陡然眼睛一厉,阴鸷地看向了偏殿拐角处。
只见一宫装美人款款而来,一身盛装高贵不凡,女子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盘着飞天云髻,上插一支凤头钗,那钗上九个珠圆玉润的宝珠闪着熠熠的光芒,那满头乌之上点缀着无数的水滴状细钻,另有一枝纯金打造的富贵牡丹花开别于正中。
她端庄中透着精明,每走一步都流光异彩,步步生莲,整个人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水水,月射寒江,摇曳间却又若梨花一枝春带雨让人又是爱怜又是喜欢。
即墨澜见了她,眼一亮,脸上现出温柔之色,笑道:“淑妃怎么来了?”
王太后见了,脸色一沉道:“哼,皇儿真是好家教,这太和殿上一个妃子也说来就来了。”
文丞相听了羞惭地低下了头,这太后明里说的是皇上,其实何尝不是指责文家,意思是说文家没有教导好淑妃,让她恃宠而骄了!
他偷眼看向了自己的妹子,看到妹子毫不在意,才慢慢地放下了心。
只见淑妃恍若未闻十分大方地走到了王太后身边,向着王太后盈盈下拜行了很正规的宫礼后,才道:“母后,请恕臣媳冒味,本来臣媳是去慈宁宫给母后请安的,可是得知母后来了太和殿这才赶了过来,望母后恕罪。”
她言下之意却是王太后也是一个后宫女子却能在太和殿,而她为何不能来呢?
王太后听了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了,冷声道:“淑妃真是有心了,不过哀家的媳妇自始至终只有明月母后一人,你在哀家面前应该自称为臣妾,这点礼数都不知道么?”
“臣……妾知道了。”
淑妃听了王太后的训斥一下泪盈满眶,她十分委屈地咬了咬唇,眼波盈盈地看向了即墨澜,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即墨澜见了更是心疼不已,恨不得上去帮她拭去珠泪,立刻帮着说道:“母后,是朕准淑妃在母后面前以臣媳自称的。”
“哼,昔日先皇但凡有些失礼失策之时便有谏官魏文,而今魏文一死,满朝文武竟然没有敢直言之人了,让哀家真是忧心忡忡,皇上这天天上朝想必是听得都是好话,过得十分舒心吧!”
众大臣听了汗流浃背,这太后分明是不能直言骂皇上却拐着弯说他们不知道劝谏皇上,让皇上纵容淑妃坏了规矩!这大帽子扣得可大了。
即墨澜听了尴尬异常,他知道母后不喜欢淑妃,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给淑妃面子,甚至因为淑妃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淑妃却展颜一笑,只作不知道道:“皇上,听说太子要娶妃了,臣妾听了亦觉得欢喜,咱们是不是该给太子选一个皇道日子把喜事办了?”
王太后本来对淑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听到她这般说倒是向着即墨离遂忍下了怒气,看她怎么说。
听到了淑妃的话,即墨澜却是有些生气道:“太子竟然要娶一个死人为妃,还选什么黄道吉日?”
淑妃听了失笑道:“原来皇上忧得是此事啊?其实太子对爱情忠贞不渝乃当世之楷模,皇上该成全才是。”
“你说什么?”
即墨澜有些讶然,淑妃不是一直想把自己的侄女文菲儿嫁给即墨离为太子妃的么,怎么突然改弦易辙了?
连王太后听了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奇怪地看了淑妃一眼,文丞相更是急得猛使眼色。
唯有即墨离巍然不动,冷眼相看。
“皇上,听说当年周朝亦曾有一个天子爱上了一个女子,大婚之前,那女子突然得了心绞而亡,周天子悲痛异常,不顾天下的反对,坚持要与死去的心爱之人成婚,不知道可有此事?”
即墨澜沉吟了一下后点头道:“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