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杜诗诗被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她捂着脸悲愤地看着莫问,哭喊道“老爷你这是定了我的罪了么?”
莫问气得抖指着她怒斥道:“你说,这事除了你还有谁会做?平时你做任何事我都睁一眼闭一眼,没想到倒长了你的威风,连我的子嗣你都敢动!你眼里还有没有?”
听了莫问毫不留情的斥责,杜诗诗又气又恨想也不想一副豁出去的态度:“老爷,要问这府上谁会做,那么我就告诉老爷,这府上除了老爷谁都会做!”
“简直一派胡言,难道冷姨娘自己也会做么?”
莫问听了气得全身抖,恨不得上去再打她一个耳光。
谁知道杜诗诗却嗤之以鼻道:“这冷姨娘不是没事么?谁也不能担保是不是她自编自演想陷害于我!老爷你想想,这冷姨娘出了事,这最倒霉的是谁?还不是我么?你说,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做这么笨的事么?”
莫问微一沉吟,眼犀利如刀地打量着她,杜诗诗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手狠狠地抹了抹唇间的鲜血,毫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这事她没做当然是理直气壮。
看了杜诗诗半晌,见她不像作假,莫问眼芒轻闪,努力的吸了口气又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这府里里里外外全是你管的,现在出了这事,你就是失职,与你亦是脱不了干系的。”
杜诗诗听了脸色一白,惨然道:“如果老爷以这样的罪名定我的罪,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以谋害子嗣定我的罪,我就是死也不会认的。”
她本以为她这么说能换得莫问的心软,没想到莫问却是正等着她说这句话呢,只听莫问语锋一转道:“既然你这么说,行,你暂且把当家的权力交给离儿吧。”
“老爷你说什么?”
杜诗诗踉跄地退了数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问。
不相信这种绝情的话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她从十五岁跟了他,以一个侍郎府的嫡小姐身份给他作了妾,跟了十几年,为他做牛做马,处理家务,没想到到头来,他喜新厌旧也就罢了,还把她现在唯一的权力也要收走,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一刻她又是悲伤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他的话好似万把钢刀扎进了她的心,比刚才一记耳光还要狠毒。
她拼命地睁着眼睛,不让泪流下来,透着朦胧的泪眼,她想努力看清这个陪伴了十几年枕边人,可是看来看去却越看越迷蒙,。
她凄惨一笑,笑自己的痴傻。
原来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亏她这十几年还天天沾沾自喜独得了莫问的爱过,原来他对她根本全然是利用,没有一点的情感,她就是一个傻瓜,一个被他玩于股掌之间的傻瓜!
她心如死灰!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有一瞬间的柔软,可是想到这个机会,他瞬间又冷硬无比。
“我说你把当家的权给离儿吧。”
莫问的眼一闪,再次强调地说了一句却不敢再看她,怕对上她眼中的伤悲,怕她眼中流露的讥嘲,亦怕自己会愧疚。
不管怎么说他与她十几年的感情,他亦是真心爱过她的。
可是现在她太让他失望了,一件事接着一件让他对她的情意慢慢消失殆尽,莫言儿已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了,她唯一的用处就是还是侍郎府的小姐,可是这一切与子嗣相比就是微不足道了。
皇上已然答应如果他有儿子定会封为候爷,试想一个候爷怎么可能是庶出的呢?
所以只要梅儿生了儿子梅儿必须要扶正!
秦飞燕为人和气,这十几年都能容忍杜诗诗为所欲为,如果扶正梅儿为平妻,秦飞燕纵是心里不舒服却也是绝然不会说什么的。
但杜诗诗便不同了,她这一辈子就想着当正妻,可是她偏偏不争气没能生出个儿子,让他想将她扶正都没有理由。
一旦他扶了梅儿,她必会闹个天翻地覆,而且她掌管了将军府数十年,关系已然根深地固,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已然全是她的亲信,今天的事给了他一个警示,他怕一旦他真提拔了梅儿,到时就不是提携了梅儿,反而是害了梅儿了性命。
所以他要在梅儿生出儿子之前帮梅儿把所有的绊脚石都除去,这杜诗诗就是当其冲的。
夺其人先夺其职,所以拿管家的权力来做文章。
但他知道以梅儿的资历太浅根本斗不过杜诗诗,所以他让杜诗诗将管家权交给了莫离殇。
他相信以莫离殇的手腕与能力会在一两月之间将这将军府大换血,而且莫离殇应该在二百日后就消然死去,这管家权到时他就能十分轻易地收回交给了冷玉梅的手里。
这时他有些感谢这次的下药事件,不然他都不知道以何什么突破口名正言顺的收了杜诗诗手中的权力。
“大小姐只是一个外人,老爷却要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一个外人么?”杜诗诗不甘的问道。
莫问脸一板道:“离儿是我的女儿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怎么会是一个外人呢?”
他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杜诗诗,她惨然道:“原来这府里我才是一个外人。”
听了她的话,莫问心中有些不忍,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想起了十几年的恩爱,他涩了涩道:“其实你这也交出管家的权力也是暂时的,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得给众人一个交待,你先让离儿替你管着,等过一阵,离儿嫁去了西秦这权力不是还回到你的手上么?”
杜诗诗听了眼微微垂下,掩住了内心的苦涩与暗嘲,她与莫问夫妻十几年,能不了解莫问么?
只要他真心帮她,何惧什么人言?
这分明是敷衍之语!
这权力交出去容易,要收回来却是千难万难。
这四个小妖精一个比一个妖娆,又都出自于小家小户的人,眼皮子薄得很,看着这掌家权能不个个跟苍蝇见着肉似地盯着?
只要耳边风天天地吹,到那时还有她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一阵凄苦,脸上却绽开了娇怜地笑容,那一抹清颜仿佛雨打芭蕉透着楚楚之姿,她泪眼婆娑道:“老爷可是说的真的?”
莫问微微涩了涩,柔声道:“当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老爷最疼我”
杜诗诗垂着泪扑到了他的怀里,脸埋入他的怀中那眼一闪间闪过了玉石俱焚的坚决。
莫问轻叹了声,搂住了她,这权力是让她交出来了,还是得安抚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