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知姥姥就在乡下办了婚礼成了家。
一直到宋茵陈出生后,姥姥才知道林丽萍已经成婚生子。
面对林丽萍想把女儿给扔掉的想法,同样艰难的姥姥开口道;“她从出生那刻起,就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好好的偏要扔掉,这不是作孽么?”
林丽萍没好气道:“谁让她来的不是时候,赶上拉饥荒的年景,大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能养活她!”
姥姥叹了口气,抱起跟小猫儿一样的宋茵陈:“你不养就给我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生,来不及看眼这世界,又这么走了吧!”
姥姥将还没满月的宋茵陈抱回了城里,东家西家求着给口奶吃,金爸又想法子托关系,买回几罐奶粉。
再大些可以吃辅食的时候,姥姥便捣了米糊糊给她喂。
那时候,姥姥身上还背着污点,日子并不好过,靠给人缝补,勉强赚些钱贴补家用。
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女红手艺堪称精湛,给人缝补的衣服,不但看不出痕迹,还能跟着主人家的想法,将原本破损的地方修补出花样来,让衣服更显高档雅致。
久而久之,姥姥的名气传了出去,请她缝补的人都得排队,人人见了她都得称一声秦师傅。
姥姥就是靠着这些钱,养大了宋茵陈,后来金家落难,又多了一个金璨。
“茵陈啊,是最好活的野草,也是药材,耐热、耐寒、耐旱,不管山坡、河岸、砂砾地,有点阳光和水,它就能活下去。
枝繁叶茂一簇接着一簇的生长,一片又一片彰显他们肆意的生命力。
所以啊,姥姥的小茵陈,你也要像棵草一样,经得住风雨吹打,坚韧而顽强的生长开花!”
略大些的宋茵陈,见着了正儿八经的茵陈草,很是不大高兴。
“姥,它的花一点都不好看,小小的,你为啥不给我取个牡丹玫瑰之类的名呢!”
姥姥便搂着她一脸慈爱道:“牡丹玫瑰耐不住风雨,可茵陈冬枯春生夏繁荣,好养活呀!”
姥姥很慈爱,对宋茵陈的管教也很严厉。
她说话总带着一种和风细雨的威慑,让宋茵陈不必像邻家孩子一般挨打,也不敢造次。
五岁时,一直没联系的林丽萍,突然回来了。
“妈,上头突然翻卫国的底账,只怕是要出事,我。。。。我要找人打点关系,可手头上。。。。。。”
她跪在姥姥面前磕头:“妈,我晓得我以前混账,害你和爸都遭了罪,我现在也有了儿女,知晓你们当年不容易。
妈,求你看在我、也看在你几个外孙的份上,救救茵陈他爸吧!”
姥姥盯着林丽萍看了许久,看得她顶不住压力低下头。
姥姥长叹了一口气,取出那五百块钱;“这钱,是你爸、你哥、你姐,用命换来的钱。
这一次,我都给了你,也算是弥补了从前我未尽的养育之恩吧!”
林丽萍接了钱,啥话也没说,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一旁的宋茵陈,揣着钱离开了。
许久后,宋茵陈才从金奶奶的口中得知。
那钱并不是要给她亲爸宋卫国换命,而是有了更大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