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袁叙目瞪口呆,气得他差点岔过气,转而破口大骂:“苏子路!叛徒!叛徒!”
此刻,袁叙又怒又悔,当日田丰剖心之后,他就不该放苏由回去,可恶!可恶!
袁叙内心在不住嘶吼!
“噔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堂外又响起急奔而来的脚步声。
闻声,袁叙有种不让人进来,捂住耳朵逃避的想法。
这名报信兵,气喘吁吁奔进大堂,惊慌道:“启禀督军,饶阳芜萎亭被破,白袍军越过泒水,向饶阳城压进,牵将军请求支援!”
赵云也杀入安平境内了?
袁叙如遭雷击,心神俱颤,脚步后退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嘴里喃喃:“完了,这下完了!”
……
安平郡,饶阳城。
赵云拔掉泒水南岸袁军军事据点芜萎亭后,兵临饶阳城下。
城上,牵招看着城外士气高昂的白袍军,面色凝重。
他也收到苏由开武遂城投降的消息,武遂在他所处的东南位置,也就是说武遂一破,他就被曹性抄后了。
此刻,牵招内心中非常气愤,不是因为苏由叛变,而是袁绍这个庸主,害死了田丰。
田丰的死,对冀北六万将士打击实在太大,可以用兵无战心来形容。
牵招对袁绍非常失望,他没想到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名望满天下的袁本初,竟会是一个如此昏聩的人,竟会干如此昏庸的事,竟会以莫须有的猜测,给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定罪?
牵招目光中,城外白袍军大阵前,一骑飞驰至城下,手持檄文,愤然念道:
“冀州牧袁绍,托承先轨,爵仁崇厚,而性本淫乱,情行浮薄。”
“昔为司隶,值国多难,绍不思举直措枉,而专为邪媚,招来不轨,疑误社稷,令天下始乱,此绍罪一也!”
“其招卓入京,卓既无礼,帝主见质。绍不思开设权谋,以济君父,而弃置节传,传音恋反,迸窜逃亡,忝辱爵命,背违人主,是为不忠,绍罪二也!”
“绍为勃海,当攻董卓,而默选戎马,不告父兄,至使太傅一门,累然同毙,是为不仁不孝,绍罪三也”
“酸枣聚盟,誓天伐贼,而绍出工怠力,藏怀异心,致使义盟崩散,此绍罪四也!”
“绍既兴兵,不恤国难,广自封植,乃多引资粮,专为不急,割刻无方,考责百姓,其为痛怨,莫不咨嗟,绍罪五也!”
“昔上拜皇天,下叩后土,歃血而盟,共赴国难,然绍不顾盟誓,兵伏上党,暗谋盟佐,背信弃义,绍罪六也!”
“袁氏累受汉恩,四世三公,而绍不思报效,却妄兴刀兵,攻钞州郡,此岂人臣当所为乎?此绍罪七也!”
“故清河相姚贡,代天牧守,恩泽一方,为民青天,而绍贪惏,横责其钱,钱不备毕,遂害其命,绍罪八也!”
“自古有之,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先训有言,桓公幼而贵,隐公长而卑!而绍之母,侍婢之身,地实微贱,据职高重,享福丰隆,有苟进之志,无虚退之心,绍罪九也!”
“巨鹿田公,忠直刚毅,累有功勋,而绍肆意纵害,形同商纣,此绍罪十也!”
赵云出兵前,还没有得到田丰剖心证忠的消息,当赵云杀至芜萎亭泒水对岸时,收到了安平郡内不良人送来袁绍逼死田丰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赵云叹息一声,当日他在刘冀面前演戏,善待田丰之子田曜,就是打算放走刘冀,使离间之计。
但令赵云没想到,田丰性子这么火爆,居然用剖心这种极端方式自证。
如今,没了田丰这个难缠的对手,对他而言虽然有利,但田丰之死,却让他变得伤感起来,这也许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于是,赵云撰写了一封讨袁檄文,历数袁绍十条罪状,布告四方…。
饶阳城上,一众袁军兵卒,士气低落,不听不知道,一听之下,现这十条罪状,还真确有其事。
当年,袁绍唆使何进招董卓入京,致使天下开启大乱。
其后,嚣张跋扈的董卓,无视君王,践踏朝纲,而袁绍身为重臣,不想着护佑君王,报效君王,反而挂印而逃,有失人臣本分。
再后来,袁绍参与伐董,害得其兄袁基与袁傀一家被牵连尽诛,在这一点,袁绍不顾血亲,确实是不仁不孝。
而到了诸侯会盟酸枣后,袁绍心怀鬼胎,在伐董之中出工不出力,一味的保存实力,最终诸侯之间心生嫌隙,导致联盟解散,伐董失败。
联盟解散后,袁绍不忧心国难,反而大肆封官许职,培植势力。
紧接着,又兵伏上党,企图谋害盟友,背弃当初在酸枣立下的誓言。
再然后,上党伏杀盟友不成,又妄自兴兵攻打幽州,这哪里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
而在治下,又敲诈清河相姚贡,因姚贡没有备全钱粮,将其逼迫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