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渍满身的任天行,仿佛是从泥沼中爬出来一般,身上的污渍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药水、汗水、泪水,还是近一年没洗过衣服、没洗澡所散出的那股令人作呕的馊味。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想要逃避眼前这一切,但内心深处却又有一股力量让他无法真正地沉睡下去。
这样的日子,对于任天行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每一刻都在与命运抗争。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这无尽的困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甚至连此刻身处何处都变得模糊起来。
但他真的不想知道吗?或许并非如此。只是现实太过残酷,让他不敢去面对,只能选择用冷漠来掩盖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他孤独地前行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有那一身的污渍见证着他所经历的一切……
心中那从死亡到生活的希望,犹如过山车一般,一次次地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泣起来。他独自一人躲在医院无人的角落里,或者悄悄地坐在停尸房的一旁,让泪水尽情流淌。
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轻轻地吹过,仿佛在倾听他的哭诉。他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哀伤和绝望。每一滴泪水都代表着他所经历的苦难,每一声呜咽都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在这个寂静的角落里,他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情绪,让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随着泪水一起宣泄出来。这里没有别人的目光和评判,只有他自己和那颗破碎的心。
他仿佛听见了婴儿那凄惨的哭泣声,在这空旷的山间显得格外刺耳。那哭声孤零零地回荡着,仿佛这个小生命在四处漂泊,无家可归,无路可走。在来人世间的路上,它被那冰冷无情的手术钳子残忍地摆弄着,原本完整的躯体变得七零八落。
就这样,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在还未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时,便已经离去。那冤魂久久不散,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造孽啊!造孽啊!
他感到无比的无助和痛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是一种无奈的心痛。他无法想象那个小生命所经历的苦难,也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悲痛。
他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任由泪水流淌,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恨与不满。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事情生?为什么这些无辜的生命要遭受这般折磨?
在这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完美,还有许多黑暗和丑陋的角落。而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无能为力。他决定用自己的笔,去揭露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为那些受冤屈的灵魂声。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他内心深处的使命。
男女为了一时欢快,记住了,罪孽深重,别忘了,冤孽必报。
一年的时间,他辗转于各大城市的医院之间:市医院、省医院、外省市医院……每一次都带着希望而去,却又失望而归,希望与失望交替着……
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他身上穿着一件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上面沾满了厚厚的污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头也像是被人揉成一团的羊毛毡,乱七八糟地卷曲着,毫无美感可言。这样的形象,简直就是四不像。
更让人心疼的是,他那满脸的胡茬子,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一般,乱糟糟的。而他的脸上,则写满了无尽的忧伤和痛苦,仿佛生活给予了他太多的磨难,让他无法承受。
这一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先是失去了心爱的孩子,那种切肤之痛犹如万箭穿心,让他痛不欲生。而婆姨又整日整夜地输液,看着她那饱受病痛折磨的模样,他的心仿佛也在被一根根细针不停地扎着,痛苦不堪。
然而,更令他心力交瘁的是亲人的不理解。平日里,大家都还能相安无事地过日子,但一旦出现问题,那些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便纷纷跳出来“帮忙”。
一时间,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各种指责和埋怨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淹没其中。而真正心痛不已、却又无处倾诉的,只有可怜的任天行一个人。
好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懂他,那就是丽丽。无论何时何地,丽丽总是站在他这边,默默地支持着他,给予他无尽的关怀与理解。面对苍天,任天行心中感慨万千:或许只有丽丽才是他心灵的慰藉吧!
丽丽从死亡边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捡回了半条命。
“胶质性细胞瘤、病毒性特殊脑膜炎……”这些复杂而陌生的医学名词,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像天书一样难以理解。
他们唯一清楚的是,面对死亡时,只能寄希望于医院和医生,用哀求的目光恳请他们救救自己或家人的性命。
为了治病,哪怕四处借债也要坚持下去。然而现在的医院却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巨大黑洞,无论投入多少钱财都似乎无济于事。
丽丽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仿佛唐僧前往西天取经一般,必须闯过九九八十一关才能勉强保住这条小命。
此刻她那无比虚弱的身躯已经无法承受四处奔波之苦,任天行无奈之下也只好厚着脸皮带着她回到岳母家中。
唉!任天行啊,任天行,你真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照顾不好,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简直就是一只毫无价值的垃圾股,丽丽这次可真是看错人了!
“我翻过了雪山来到了草原
只为在你出嫁前再看你一眼
说好了要一起到海枯石烂
难道你忘了我们过的誓言
阿妈说我们就是缘份太浅
阿爸不说话抽了一夜的烟
在你的毡房外我唱断了琴弦
看着你走远我把泪也流干
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
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
生也等你死也等你
等到地老天荒我的心不变
妹妹我等你三年又三年
才知你去了个地方叫永远
你说别等我别等我
可我怎么忍心让你守着孤单
我翻过了雪山来到了草原
只为在你出嫁前再看你一眼
说好了要一起到海枯石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