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军国就独自一人北漂。他还是涉世未深的娃,已经在外漂泊糊口,补贴大姐家庭生活的重要经济来源。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军国的到来。
一切顺利,办完手续,交完罚款,办理暂住证半年。还没领工资,打工路上倒贴六百大洋,不是北京有亲人在的话,就和王强他们一样,成了政府的“包袱”,甩都甩不掉。
治安联防大队赚的盆满钵满的,临走前,看见他们丑陋的嘴脸,恶心!
至于王强实在没办法,另一方面,也算是自作自受的惩罚吧。明知能有份不体面的活,能干!偏偏找不自在,如他所愿,体面的活伴随他了。
人往往没得选择的时候,有一份维持生存的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挑盐捡醋,猴子搬包谷的笑柄罢了。
“舅,您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其实,他是知道的,先前和刘二楞通过电话。大概了解了老板携巨款逃离的事情,只不过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军国感觉变了,褪去了在老家的童气,成熟了,可为少年初长成,说话的口音变了。一股脑儿说出来的都是京腔,捎带着骂人的脏话,什么他大爷,操……成了顺口溜了。
“来了差不多一个月,刚要工资。老板跑了。”
“不要紧,还有外甥在呢,活慢慢找,实在不行,先将就干一段时间体力活,过年回家来了,继续找,机会多点,毕竟是都北京么。”
一边说,一边走到车站,开往东城的八路公交车也过来了。
下班高峰期,人满为患。马路边,车站台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穿着不同颜色的半袖衫,女的穿短裙,比较惹眼球,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疯了,疯狂的举动,着实让任天行目瞪口呆,一窝蜂似的,往车门处挤,仿佛不是人挤车门,而是车门挤乘客。直到最后一位乘客大喊“我的裙子被车门夹住了,怎么办啊?”
我操,还是一位女性乘客,这么猛?
售票员敲醒司机稍等一下,接着车载喇叭喊起来“车门处的乘客,劳驾往里走走,中间空着呢,动一动。”
门口的乘客慢悠悠往前挪了挪脚步,司机打开车门,终于女乘客尴尬的收起来裙子,防止曝光众目睽睽之下。
任天行仿佛自己的腰不是自己的,成了别的乘客的依靠,脚尖碰着脚后跟,挤着。
“永安里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收拾好您所带的东西,往车厢两边走,前后门准备下车,下车及时刷卡下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售票员提醒着各位乘客。
任天行感觉李素丽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复杂的事情简单做,简单的事情重复做。
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看见建国初期修建的老式的房子,平顶,一排接着一排,工厂门口,一边竖着写有“通恒食品加工厂”,侧面门口处有一岗亭,岗亭里有人值班。
军国热情的跟看门的大爷打招呼,顺便填写着什么东西,军国顺手塞给老头一包万宝路外烟,看来他已经熟门熟路,把这些事弄的非常得心应手了。
门口的大爷再也没有质问什么,低声说着“准许明天晚上。让你亲戚不要在厂里乱动,静静的呆在宿舍里。”
“得来,大爷。您放心,肯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于是,走进了都北京的第一家工厂,通恒食品加工厂,主营业务做面包。
军国一边走,一边介绍厂里的构成,有保管员管面包成品库,半成品代加工,主要是机器磨面车间,食品车间,送货运输部门……
其实,他是没心情去听乱七八糟的这些事儿,心里有事,人就不愿意听乱七八糟的。
“哦,对了,舅,这里边有咱们的好几个老乡,我经常周六日一起出去吃饭。”今日恰好是周六,一起去吃饭。顺便也让他们帮着找找。
“这些事儿,舅不管,额看着办。累了,今晚吃顿饭。额今晚夜班,您睡觉。”
不一会儿,就到军国的宿舍,一共三组架子,六张床位,住四人暂时。放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一破包,扔在床底下。
洗把脸,军国带着我出门吃饭了。
任天行心里想,要不是北京有亲人,今晚就已经在沙河工地上搬砖,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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