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他的记忆里模糊的,不存在的,偶尔听妈妈念叨,说什么当兵复员快回来了,反正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二哥已经是省城的居民,至少他是熟悉的,学校里每年成绩很优秀,跳出农门,真是不容易,寒门崛起。
他偶尔放假,或者春节的时候,总是大包小包的回家。那是他和弟弟顺风期盼的,只因为一个字穷。
平常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已经八十多岁,在我们庄里,已经是高龄老人,可她依旧在门前的地里,时不时劳动,还有老爸,老妈,年龄也奔六十了,依然是这个家的主力劳动。
这个烂包的家,好歹在奶奶,老爸老妈辛酸,勤劳的努力下,黄土地里刨出的粮食养活了一大家子。
直到不之客—大哥的猛然间的出现,这个大家算是走到头了。
忘记了,大嫂虽说是家里的常住人口,至少在他眼里似乎不存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
偶尔,大嫂指使他干点活,才知道她的存在。烦人,如同严寒的冬天。
“逃娃,去城里医院瞧眼睛,一定给先生说明白,唉,你娃的眼睛把你害哈了。”
这是他去医院的那天早晨,妈妈再三叮嘱他的话。
临走之前,妈妈打了两个荷包蛋,碗里飘来葱花香,直扑鼻而来,桃桃嘴边的哈喇子流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义上看清了妈妈的手,右手无名指,中指已经弯曲的无法形容了。
县城里。
临近春节,城市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晚上羊群进圈一样,喝嚷嚷的。
到处是赶集市的山里人,城里人。
就是不一样,打远处瞄一眼,就能分清楚。
破衣烂衫,脏兮兮的,与生带来的纯朴,憨厚老实的庄稼汉。
穿着干净,衣服虽旧却干净,女人脸上涂抹着一层,西北风吹过,散出一股香味。
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是新鲜的,可与他毫无关系。
他吃力的骑着家里唯一的二八大杠,穿行在柏油马路上,时不时有汽车司机把头从车里探出来,气愤怒道“你他妈想找死滚远点,别让老子垫背。”
那种眼神,高高在上,似乎要吃人肉的感觉。
他慢悠悠的朝着县医院骑去,嘴里唠叨着,破棉裤骑车真他娘不方便,难日死了。
等着汽车稍远一点,他停车在街道旁,心里挺恼火,别扭。
似乎空气是他唯一的听众,额草泥马,牛你娘的臭比,开了破车,你咋不飞上天呢?狗日操的,欺负乡下人。
没什么,他骂完大街,好像他胜利了,心里舒坦多了。
顺便他摸了摸胸前,粗布衬衣口袋里的,鼓鼓的,重要的东西还在,他放心了。
年前的这个时候,六只手家致富就靠这几天,弄的好,能过一个肥年,弄不好,找一个管吃管喝的地方,风险无处不在。
偶尔,碰见进城购置年货的庄里的婆姨,她们爱理不理的,生怕他这个穷屌丝蹭点吃的。
操,瞧她们那副德性,洋不洋,土不土的,还真以为乡下人进城,以为自己也算是城里人,旁的不说,你瞧瞧脸上,涂抹着厚厚的一层,像秋后的驴粪蛋。
被清晨的浓霜打的,粪蛋蛋裹上厚厚的一层,四不像。
算了,办正事儿,跟她们较什么劲呢。不值当,穷人家的日子靠自己。
妈了个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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